还未踏进大殿,沈栖柔便听见因瓷器砸碎而迸发出的声响,宫人们俱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沈栖柔冷冷清清地抬了眼,眼底深处并未有任何惧怕的神情。也不知何时,那内心深处的惧怕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是对忱宴的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忱宴烦躁地对来人的眉眼,见是沈栖柔,竟有一瞬间的错愕,手的动作生生一顿,只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你来做什么?”
小西子十分懂眼色地差遣周围的一众宫俾退下,大殿中很快便剩下了她与忱宴二人。
沈栖柔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屋内的陈设,与自己笔下的描写确而是一般无二。
站在眼前的人,亦是记忆中的忱宴。可若不是那个曾来过她的世界的忱宴,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她要做一件事。
沈栖柔并未回答忱宴的话,而是径直开口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忱宴微微一愣,因为手的动作有几分慌乱,竟又打碎了一个好的花瓶。“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和孤这样说话。”
沈栖柔迈步前,淡紫色的裙裾扫过凌乱的瓷片,逐渐靠近忱宴。她直接将他推到了身后的书桌边,俯身一笑,竟隐隐带了几丝揶揄的意味:“忱宴,你装不像的。”
忱宴的耳尖微微泛起红意,嚣张的气焰很快便降了下来,他别开脸,抚胸口,“可是,做了就是做了。”
这一句话,瞬间将所有的猜疑都土崩瓦解。他就是他,即便一直以来,都伪装成不认识她的模样。
沈栖柔环他的腰,将头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中所夹杂着的些许凌乱,轻轻说道:“所以我来赎罪了。”
她的声音中不知为何,竟带了几分凌然的感觉。由人听来,不禁心神一凛。
“你要如何赎罪?”他声音几不可闻地一颤。
他素来喜杀戮,却因她而就此放下了手中的刀剑。即便是怨她,也做不到伤她分毫。
就在他快忘记她的时候,她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让他魂牵梦萦,偏偏求而不得。
“我用余生来偿还。”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地落在忱宴的耳畔,轰然炸开,又如此多娇。
这辈子,沈栖柔也只弯过这一次腰,低过一次头。所幸,忱宴并未让他们失望。她想,若是忱宴不原谅她,她便再死一次,努力回到现代。若是回不到现代,便也是命数,埋怨不得。
忱宴轻轻揽住沈栖柔的腰,不过瞬间便反客为主,将她护在了身下,“这一次,可是你要靠近我的。柔柔,这下,你真的永远都逃不掉了。”
衣衫坠落,一室旖旎。
不知忱宴使了什么法子,一夕之间,偌大的宫闱里便只余下沈栖柔一人,几位美人被遣散出宫,至于裴梨词,则重新回了裴府,做她的大小姐。
沈栖柔成了皇后。
就如同,从一开始,娶的便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