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熙熙攘攘的人，听了不少闲话，把佛光寺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这佛光寺，是前朝末代的兴宗皇帝所建，改朝换代时曾遭过一次焚毁。

现在的佛光寺，是太祖重新修缮过的。

本来大家嫌这里有前朝亡魂，阴气太重，都不愿来此礼佛。

可谁知太祖十分看重此处，每年都要来这里祭祀礼佛，遂成定制。

于是佛光寺逐渐兴盛起来，香火不断。后来又出了寂空这等精通佛法的高僧，名望更甚。

宋笙笙凑近李不息，认真地发出疑问，“你说，常卮出家时也不过二十几岁，是如何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参透佛法，名声大振的？”

李不息低下头，耳畔是宋笙笙温热的吐息，有些痒，“常卮最可疑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从桃妖的记忆里来看，常卮在阿香没有出现之前，对桃妖是有情的，而且此情不浅。”

看着宋笙笙陷入沉思，他的声音也不断压低，“之后——变化未免太大。”

宋笙笙眼看到了寺门口，把李不息拉到旁边的树下站好，“说不定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呢？十六注定会爱上那个女子。”

李不息闻言含笑看了她一眼，“你也信这些？”

宋笙笙怎么听都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于是挂着礼貌的微笑，吐出一个“信”字。

不想身边的人却笑的更开心，“我也信。”

“只是这不足以解释一切的反常，对吗？”宋笙笙正色道。

李不息点点头，“还有很多事情尚不明朗。”

寺内实在热闹得紧。

络绎不绝，游人如织。

真真是要被踏破了门槛。

宋笙笙和李不息好不容易从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突破时，言空仍然挂着笑在迎客。

“言空师父。”

“小宋天师，”言空朝宋笙笙施了一礼，又转向李不息“安王殿下。”

李不息颔首，淡淡道：“言空师父多礼了。”

“两位贵客到此，可也是对佛光有兴趣？”

李不息正待开口，却被宋笙笙抢了白：“是啊是啊，本来寂空大师圆寂我都交不了差了。谁知佛光现世，大吉之兆啊！圣上龙颜大悦，都没责罚我呢！”

“所以安王殿下特意命我引他过来，沾沾喜气儿。”

言空听了心下好笑，仍是一团和气，“佛光可遇不可求，其实不必太过挂怀。”

“言空师父何出此言？”

“阿弥陀佛。”言空双手合十，“只要佛祖在心中，佛光是否现世，其实一般无二。”

“言空师父智慧，”李不息看了他一眼，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只是圣上不久后会驾临祭祀，我等还需在此叨扰几日。”

言空拈着佛珠又施一礼：“殿下言重。容我禀告师叔，为两位安排客房。”

大殿里还是挤满了善男信女，祈福声不绝于耳。

宋笙笙还沉浸在李不息刚刚的话里：“圣上要来？那我师父他岂不是……”

“嗯”，李不息点头，“我还在回给朝廷的信里替你讨了赏钱。”

宋笙笙眼里的光骤然亮起，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狠狠灭下：“别想了！如今我回不了京，银子肯定又便宜宋凛那老头儿了！”

李不息有些好笑，“不打紧的。圣上回的信里准你明年直接考试，不必缴费，”

宋笙笙一激动，正想让李不息给她解聘，就听得眼前人道“只要帮我把案子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