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些碎片,楚映芙回头,目光闪了闪对苏怀夕问道。
“没有。”
苏怀夕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走近楚映芙,眉目十分柔和
“我也是后来意识到的。”
“像东瀛姑获鸟那种妖怪,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在一个孩子身上。”
“再说了,安晴本来就不是抚子肚子里的孩子,他是被座敷童子拽进去的,根本算不上姑获鸟在等的胎儿。”
“那,姑获鸟是在等谁,应该一下就明朗了。”
攥紧了手里的灰尘,联想到座敷童子两年来的躲躲藏藏,楚映芙竟有种无奈和心疼之感。
有的人关心你,想救你,希望你能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因为失去你而想大开杀戒。
有的人害怕你,认为你是要伤害她,无数躲藏数次恐惧,为的只是一个安宁和那份滔天的仇恨。
“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何时,才能解开这份心意。”
窗外一阵风起,吹散楚映芙手里带着点点亮光的欲之壶碎片。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
“没办法了。”
她叹一口气
“你说,看姑获鸟的样子,对座敷童子如此看重,是她自己本意所为,还是……”
依照这姑获鸟对座敷童子的看重来看……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很有可能有其他东瀛妖怪的介入?”
“不过说的也不错,看座敷童子那个样子,像是并不认识姑获鸟。”
苏怀夕仔细想了想,听楚映芙这个意思,似乎是有些什么想法。
“你想干什么?”
“只能,去看看了。”
楚映芙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
醒来的抚子情绪波动很轻,她似乎因为刚才的经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
肚子上的烧伤面积特别大。
一个下午,她也没吃喝,面色死寂。
而那受伤惨重的肚子上,还带着微微隆起的痕迹。
从腹中传来的阵阵胎动让她知道,看来,楚映芙这个将腹中孩子引出来的办法,怕是毁了。
“难道,真的要说了吗……”
她呢喃一声,动动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指,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断被抽干。
“如果在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也没关系……死就死了吧……”
大概是因为长久的压抑,抚子的精神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肚子里的孩子让她恐惧,而且一直以来的纠缠让她的身体也无法承受。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映芙和苏怀夕就已经站到了门边。
看着抚子精神恍惚的样子,楚映芙的眉目皱了皱。
具体的事情,座敷童子已经通过回忆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也已经不重要。
参与到其他东瀛妖怪的加入,她用三生莲将座敷童子运送出来的这个办法就已经不可行。
“我们得抓紧时间。”
走到抚子身边,楚映芙在她腹部轻轻一挥。
虽然疤痕还在,不过痛感明显是少了不少。
抚子僵硬扭头,看着楚映芙的眼神里如一滩死水。
“楚……姑娘……”
“我们想到了别的办法,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办法,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就算现在死了,我也不想再挣扎了。”
“是吗。”
楚映芙冷淡说道
“那你就任由我们安排,闭上眼睛吧。”
抚子果然如楚映芙安排的那样,一丝挣扎都没有,稳稳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突然有风声吹过,连带一些刺骨的冷。
周围各种呼啸已经风吹草动过去的都十分快速,皆像是昙花一现。
感觉到这种异样,抚子眼眸微阖,睫毛颤抖两分,似乎是想睁开眼睛,缺听到楚映芙的声音响起
“不想死的话劝你还是不要睁眼。”
抚子嘴唇嗡动,最后化成柔柔一声叹息。
还有什么关系呢,是死是活。
她不再动弹,安稳的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动静才停下,那风声渐小,连带着周身的动荡也趋于平静。
“好了,你睁眼看看。”
自己的脚下落到平稳的脚底,身上无力的感觉让抚子靠着搀扶才能站起。
她睁开眼睛,却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身形僵住。
眼前的地方不是别处。
一栋破财的小木屋,上面的木板零零散散的已经掉落几块,从木板里面露出十分不祥的气息。
门口几棵老树在黑暗的夜里产生吱格吱格的声音,树上落了几支乌鸦,还对着地下的几人扭了扭头,黑色的眼珠幽黑,目不转睛的盯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不要……”
抚子喃喃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巨大的恐惧,脚步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肚子也隐隐约约有了动静。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猎户的家!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那是一种充满本能的抗拒,令抚子一扭头冲着山下跑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这是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见到这个地方以后,抚子的心灵彻底崩溃,大脑翁铭,不住的痛喊!
楚映芙没有回头,任由抚子朝山下跑去。
苏怀夕慢慢托手,从手指尖窜出一条金色绳索,如风一般的缠住了抚子的腰,又很细心的不去触碰她的小腹。
稍稍用力,抚子就在空中被一把拉了回来!
那速度太快,抚子只感觉面前景色一变!再朝下看,就要狠狠地摔到地上!
本能之下,她抱住头,狠狠闭上眼睛
“救命!!!”
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感觉身下一股轻飘飘的风,稳稳将她托到地上。
抚子迟疑睁眼,正对上楚映芙冰冷的眼神。
她的眼神冷意让抚子的心一瞬间结冰,本能的就想躲避这刺骨的冷意。
“抚子,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肚子里的东西不同寻常,只有探寻到其中真相,才能救你。”
“或者说,才能救整个楚国。”
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楚映芙也不再多言,叹口气
“跟你相遇了这么久,我们已经打晕你三次,我不想再有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