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周缓被人抬回来。
张雨烟和张姨见状扑了上去:“少爷!”
“少爷你怎么了?”
林雾让人分开那母女,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已经让大夫看过,大夫说是连日劳累所致。”
林雾稳了稳心神:“多谢,你们彻夜没休息的人都赶紧换值,别像他一样逞强。”
“是!”
赵立连忙搭把手背上周缓。
张雨烟和张姨又跟上。
张姨凉凉道:“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少爷,昨天若是把鸡汤喝了能有今天这事?”
赵立忍不住骂道:“周缓是父母官他什么事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和你女儿是周缓什么人?整天在府里不好好做事,非要掺和他的公事和家事!”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可是在衙门十几年了,亡夫是为衙门死的,怎么也得说是少爷长辈,就不能说几句?”
张雨烟颤颤道:“夫人,您金枝玉叶,还是由奴婢代为照顾少爷吧。”
林雾挡在她们面前:“我敬重你们是张捕头家人,但我们的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毕竟你们只是衙门的厨师,并非我们周家家奴。”
张雨烟祈求道:“这时候就不要分这个那个了,府里哪能有我和娘更清楚怎么照顾少爷!”
这就是给脸不要了,林雾冷着脸:“周缓从小独立,再不济也有家奴照顾,你们何时照顾他了?就是伙食,周家好似也有独立的厨房罢。”
其实这母女就是专门给官差做饭,这次回杭县为了路上安全着想才没有带更多人来,现在想来还不如让他们来也免得更大的麻烦。
张姨指着她骂道:“这话你就不讲理了,你才来多久就指手画脚!周缓就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都要叫我一声张姨,你这么不尊重长辈,算什么贤良!毒妇一个!”
于捕头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和其他人拉走张氏母女。
解释道:“因为张捕头,府里对她们母女很是照顾,没想到到如今竟然对您和大人如此不敬,我定会好好帮助大人整肃府衙!”
林雾颔首:“多谢。”
于捕头刚开始还觉得林雾柔柔弱弱一姑娘,现在一看,不仅冷静,还睿智,各方面都在帮府衙解决眼前之困,反倒是这母女两碍事极了。
林雾已经不想再留情面了,关键时刻如此不分轻重缓急,实在是愚昧至极!
“大夫说这药方要吃两次,如果好转就可以不再吃......”
“你们快去忙吧,我来熬药。”
“厨房有人照看,夫人照顾大人即可,卑职这就去吩咐下去。”
“有劳于捕头。”
“应该的。”
周缓再身体强壮,但也抵不过连日睡不好吃不下,她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看到他闭着眼,脸色苍白,额头滚烫,还是湿了眼眶。
“我来帮你。”
林雾沾湿温热的毛巾,闻言摇头:“你快去休息,前面还需要你,周缓我来照顾。”
赵立只好先行离去。
安静的周缓仍然皱着眉头,仿佛还在忧虑水灾的事。
林雾替他换了衣服,替他散温,喂他喝药,时刻盯着他......
夜里林雾只小憩了小半会,睁眼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下床摸索着点了蜡烛,桌上有盘点心和一张纸条。
林雾随手捏了一块,边吃边看:“安好,勿念。”
怎么能不念呢,林雾叹了叹:这就是嫁给优秀人的担忧吧。
不过她理解周缓,也知道他心里有数,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等事情了结,她定要好好......
唉,给他好好补补吧。
去到厨房,新来的厨师看起来很温和,见到她爽朗的笑道:“大人身体就是好,刚刚喝了药立马精神就起来了,就是一点都不歇着,还让我们给你准备姜汤,怕过了病气给你。”
旁边几个帮厨闻言都羡慕的看着她。
林雾心里暖暖的:“你们都辛苦了,熬过这阵子你们都歇几天,工钱照给。”
“不用,应该的,大人再帮我们顶住这天,我们也就能做这些以表心意了!”
这些大多是难民,拖儿带女,丈夫在前面帮忙,她们在厨房做饭,孩子就交给大点的孩子照顾,也都很懂事。
“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缺什么就找账房拿钱。”
“其他倒没什么,就是张姐那......”
“不必理会。”
“好嘞!”
这些人就等着这句话了,不然做什么事都得受她限制。
赵立伸着懒腰走来:“姐姐们有什么好吃的吗?”
“包子面条应有尽有!”
随手拿了个大包子啃了口:“阿雾,周缓怎么样了?”
“跑了。”
赵立扶额:“又让他领先一步。”拿了几个包子就往外走“我也走了。”
林雾跟上去:“我也去。”
赵立愣住:“你去不合适。”
林雾坚持要去,赵立也没法子,嘱咐她别到处走,河堤那边水深她这小身板随便走容易被水冲走。
披着蓑衣林雾和赵立艰难的走到了河堤。
河堤比周缓每次见到她时随口一说的还要严重,而且高高筑起的堤坝已经快抵挡不住,周缓和大家一块搬运一麻袋一麻袋的石块来阻挡河坝。
“我去喊他。”
林雾拉住他:“别告诉他。”
赵立犹豫:“那你自己小心。”
“好。”
马儿很少见识过这么大的水深,趟着水不愿意往前走,大家只能走到远处一麻袋一麻袋搬运,这大大增加他们搬运难度。
马儿被拴在一处有些惊慌,但是马车沉得很又跑不掉,只待马车搬运走很容易脱缰。
见此,林雾擦了把雨水,冲了过去。
“你干嘛的!”
官差走来赶她:“闲杂人等离远点!”
林雾漏出脸:“是我。”
“夫人!你是来接大人的吗,我去喊他!”
“不是。”林雾摸着马匹努力让它安定下来“我见这马不安稳,是不是脱缰了好几匹?”
“唉,那可不是,有几匹马还冲到了河里,这会哪都找不到骡子和马,于捕头只能把爱马牵过来,偷偷掉了好久眼泪。”
“他也控制不住吗?”
“小黄还小没训练过,老于他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