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到底是好久前的事儿了。
“王上,这夜里来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如此反常,王后心内自然也有所顾忌。
秦幕恩静静的看着眼前人,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着若这后宫里头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本王大约也会舒心许多。”
虽明知不该问,但王后还是开了口:“王上,可是为了昨日的事来。”
“还是你懂本王。”
听罢这话,王后却由不得心头一紧,可秦幕恩此番前来,必然是心里已经有了疑惑。
想了一想,只道:“那件事儿不像是王上的作为,却好似有些蹊跷了。”
身旁人垂眸不语,眼底却有寒光泛起。
“此话怎讲。”
“王上,说到底,刘才人陪在您身旁也有些年头,肚子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兴许,也是有些急了。”说着,抬眼瞧着身旁人好似无甚动静,便接着又道:“昨夜里行事确实考虑不周。”
秦幕恩轻轻放下手中茶碗:“只有这个?”
说着话,语气又冷了几分:“王后,这后宫里的事情本王全权交由你办,做得好要赏,做的不好,也该要罚。”
“臣妾谨遵教诲。”王后低下脑袋,咬了咬牙,这事迟早也是兜不住的,秦幕恩如今追到这里,怕不是已经急与知道实情。
若是要瞒,反倒叫他知道了难免牵连自己。
“王上,臣妾今日一早去了香兰殿,倒确实有些发现。”
后者抬眸:“且讲。”
“回王上的话,那日夜里,您可曾有什么不适,或是奇怪的地方?”
秦幕恩皱眉,那日夜里的他好似被缭乱了情绪,所有一切都好似入坠梦中,却叫他一时闹不清缘由。
只听王后又道:“臣妾曾听说民间有种东西,能叫人不自觉失了神志,心内只想沉迷女色,便是昏昏然其中也无法自拔。”
“继续。”
王后惶恐:“臣妾今日在香兰殿发现了这个东西。”
“放肆!”秦幕恩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她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头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上息怒,这事情发生在香兰殿,总也还要查查清楚为好。”
秦幕恩垂眸:“阿苏蓝那日并未得本王宠幸,这事儿怕是她并未参与。”
话虽如此,王后心头却依旧隐约不安。
“明日之内,给本王一个交代。”云淡风轻一句话,却是不怒自威,叫王后兀自心惊。
瞧着他远去的身影,身旁婢子即刻上前递上汤药:“娘娘,您头疾又犯了,快些个睡吧。”
后者仍只是摇了摇头:“这宫里头一日日的那些事儿,哪叫本宫睡得安稳啊。”
......
次日清晨,香兰殿内,阿苏蓝瞧着王后又来,却是由不得皱了皱眉。
只面上含笑,恭敬着道:“王后娘娘近日里来的频繁,莫不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儿?”
无非试探,后者自然也懂,当下却不避讳,径直坐下身道:“本宫便也直说了罢,那日你香兰殿的事儿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与王上与本宫,都是挂不住脸的事情。”
阿苏蓝低头,沉默不语,只仿佛面上烧起两团红云。
只听王后又道:“那日刘才人缘何会到你宫中来?”
“娘娘,阿苏蓝曾像她讨教元国的穿着习俗,那一日她也是来教我这些东西的罢了。”
这一说却无可辩驳,王后细细一想又道:“这屋里头的布置我那日瞧了却是别出心裁,可也是你的想法?”
阿苏蓝却微微摇头:“臣妾不敢居功,这些东西实则都是刘才人的心思,我又哪里懂得了这些。”
由此一听,王后更是奇怪:“你寝殿的装饰她缘何要来布置?”
阿苏蓝略略皱眉,又笑着道:“大抵也是对我的事儿上心罢了,毕竟这些个机会总不能都给白白溜了。”
话虽如此,王后却微微一笑:“可那一日,你却就叫它溜了。”
阿苏蓝听罢也是满面遗憾,似有不甘:“臣妾身子不争气,那晚来潮,却也就随了他们去了。”说着话,即是无可奈何,又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
这一来,王后眉头紧锁,却不知还能说点什么,只略略安抚,又起身往外,带着婢子往刘才人处去。
路上,婢子只疑惑着道:“娘娘,您瞧着蓝美人这事可有问题?”
王后也只摇了摇头:“这如何说的,但终归那个机会是她自己给让出去的,确实也并未有捞到一丝好处。”
婢子点头:“且不论别的,光着般无礼,就是刘才人的不对。”
几人在刘才人院外停下,只见着此处越发荒凉,且又偏僻狭小,一时间也叫王后忍不住微微蹙眉,踏步往里,刘才人才堪堪起身迎到外头。
言语恭敬,却显然面色不好。
王后只瞧她几眼,又缓身坐下,疑惑道:“怎么了,看着好似面色不大好的样子。”
后者勉力露出一丝微笑,又点点头道:“也无甚,便是今日来潮,身子不适,没啥力气罢了。”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头却好似如坠深谷,到底,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可终究没被抓住,这一来,反倒前途又是一片晦暗。
王后瞧她如此,心念稍稍一转,便立时明白过来:“莫怕,往后也还有机会的。”
刘才人点点头:“是,谢王后娘娘关怀,只我这宫里头确实冷清,可这身子好似不大争气。”
早些年对她也并非没有恩宠,可终究没能结果,说到底倒是错失了最好的那段机会。
“头几年,也没人能抓得住机会。”王后不过兀自感叹的一句话,却叫刘才人心内生疑。
说到底,在王上登基继位的头几年里,身边陆陆续续的也纳了不少妻妾,不过那些时日,也确实一个结果的都没有。
她想着,又皱了皱眉,身旁的王后至今也是寡然一身。
大约瞧出她的心思,王后只微微一笑:“近年来战事频繁,王上的心思也不能多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你我作为臣妾,除却关怀照料,更要多加体恤,莫要再往王上的肩上加担子了。”
刘才人惶恐:“王后娘娘说的是。”
她却摇了摇头,端起手边清茶,略略吹了一口才又道:“想来,刘才人也是急了,才出此下策的罢。”
她眼眸微眯,却是精光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