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他唇角微挑,却闭上眼睛,心绪翻滚。
什么样的感情会彼此牵系,无论生死,跨越千里也无法阻隔。
他睁开眼,缓缓又道:“李怀景他,好像还未立后罢。”
这事儿,也是他常被诟病的一处,但骂的人太多,可骂的地方也太多,好似群臣都有些疲了。
秋婉想着这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哥哥他不喜欢女人,我从未见过他和哪个妃子走的近。”
后者失笑,转过头来:“李怀景做王位这么久,从来没碰过女人?”
秋婉见他不信,立时支起身子,隐约有要和他争个高下的意思。
后者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又是宠溺又是不忍:“你都知道了这事,他会不知道么。”
“我离开之后,也希望哥哥多纳些女子呐。”
秦幕恩侧眸:“他后宫也是空的?”这是真的震惊。
好在秋婉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别担心了。”秦幕恩侧身,眸中含笑:“他比本王放纵多了。”
“他没有!”哥哥只是愚钝,没什么脑子,但其他的罪,秋婉一概不认。
可身上的触感却叫她逐渐失去气力,颤栗感缓缓攀升,衣衫散尽之后,清凉夜风又带着他身上的味道,钻入身体每个缝隙。
无孔不入,终于沉湎。
“李怀景此刻,也是如此。”带着些微的调笑,瞧着她面上含怒想要在辩,却又浑身无力的模样,秦幕恩的心间却好似只剩下一汪柔柔春水。
夜深,望月高台之上。
李怀景缓缓起身,瞧着身下人已然失去气力,犹如半凋花朵,却美艳更甚。
“合窈,”他轻轻一笑:“你想要什么赏赐?”
女人回眸,身侧还有淤红的印记:“臣妾本就是王上的人,分内之事,何来赏赐。”
李怀景面露不解:“那你来见我,还有其他事?”
女人的心思终归两样,他摸得太透,反倒总是没了兴致。
可眼前人,好似哪里不大一样。
合窈缓缓起身,轻轻靠在他的怀中:“臣妾知道,王上在为卫国交好的事情发愁呐。”
冰雪聪明,却妄议国事。
他皱眉,身前人却好似并不害怕:“臣妾,有个好主意,您要不要听。”
一笑之间,如猫狡黠。
......
次日清晨,秋婉被阳光晒醒,却才发觉自己竟在外头躺了整整一夜,心内由不得责怪秦幕恩不知礼数。
匆匆起身收拾,却又立时想起昨日贤妃一事,便只看向白荷,心内犹豫。
只想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去罢,若是不去的话,惹恼了贤妃也是麻烦。”
按着时间往里,亭子处却空无一人。
秋婉等了片刻,只想抽身折返,却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动静,脚步声稳重,沉缓,却不似是贤妃的步子。
秋婉一念闪过,带着白荷匆匆躲到了昨日的地方。
那人在亭内顿了步子,再无半点声响。
只不过多时,外头的脚步声又起,隐约听着到好似有些熟悉。
凉亭之内,两人却仿佛刻意约在了此处。
只听其中一人冷声道:“王后缘何要鬼鬼祟祟的将本王约在此处。”
竟然是秦幕恩!
他和王后约在这里做什么?
柳嫔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要把她骗来此处?
秋婉心乱如麻,只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当中,一时间好奇心甚至占了上风。
只听王后回道:“王上,有些话,不适宜在宫内讲,这里并无他人,臣妾才说的安心。”
秋婉皱眉,却道莫非这事也和昨日里贤妃与她争吵的秘密有关。
秦幕恩的声音在道:“什么事?”
静默半晌,才听王后又道:“王上,贤妃对妹妹的事情尚且耿耿于怀,臣妾只想要能做点什么,叫她放宽些心怀才好。”
后者声调低沉,也冷漠:“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些年,她还放不开么。”
啜泣声起,却好似王后竟然哭了。
“王上!那可是我的亲妹妹啊!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彼此间情谊身后,可若不是,若不是,”她说着,却又哽咽了。
只听秦幕恩顿了一顿,才又道:“若不是因为她,贤妃如何能来这王城,你又如何能高居后位。”
只好似,这一切并不仅仅因为她是谢氏嫡女。
秋婉皱眉:“那个她又是谁。”
“王上,妹妹死的时候才十六岁啊,若不是因为倾慕与您。”
“够了!”
这一声暴怒来的突然,秋婉心内一紧,双手撑在枯叶之上,那头听到动静,果不其然历喝道:“谁在那里!”
她木木起身,垂着脑袋。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后显然恼羞成怒,面上的泪水还来不及擦去,秦幕恩神色复杂,秋婉也不敢抬头多看。
事已至此,她只好如实交代:“贤妃娘娘约我今日来这里,说有话要讲。”
可这话空口无凭,贤妃自然也不会认,如今王后着恼,说也白说。
果然:“贤妃人呢!你竟敢偷听我和圣上对话!”
“臣妾知罪,却是贤妃让我来的,不然秋婉何故要走到这里来。”
“还敢狡辩!”王后气急,却遭秦幕恩挥手打断:“够了,你先走吧,本王同昭妃有话要讲。”
王后悻悻而去,可眸中历色却叫秋婉不寒而栗,便是秦幕恩也一并看在眼里。
“如今可好,你同王后又交恶了。”
原来,往前的事儿他也都知道,却叫秋婉一时无话可说。
“都听到了?”
后者点头。
“有什么想问的么?”
秋婉摇头。
前尘往事,听来伤人落泪,何必还要在问。
“是我辜负了她。”
内忧外患的时候,他无心念及儿女情长,却叫她死缠无果,一时心灰意冷,投湖自尽却了。
秋婉蹙眉,心头也有稍许哀伤:“是对王上爱的极深,又得不到回应才会如此罢。”
他也皱眉:“或许也不知道要怎样更好的回应罢了,给了她许多错觉幻象。”
这亦是他心底里的一道坎。
“王上,时候不早了,婉儿先回去了。”
离开竹林,秋婉心绪凌乱,也不知如何面对那起初的一番是由。
长乐宫内,王后端与座上,今日的贤妃看着却好似比以往柔和许多:“今日你又将她训了一顿,可怕是王上还将她护的很紧罢。”
王后眸色暗淡,只摇了摇头:“他想怎样都随便罢了,你我又能如何,却不知道妹妹今日刻意将昭妃引去此处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