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点,她也觉得十分疑惑,可哥哥的决定,她不会干涉。
“是,你觉得李怀景会为了庆国,舍弃你么?”
言下之意,便是同卫联手,与元为敌。
秋婉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会。”
后者失笑:“这么笃定么。”
“自然。”哥哥为了她,筹谋之深远,叫她始终无法释怀。
王城大殿,梦魇难消。
她扑在秦幕恩怀中,缓缓摇头:“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庆元交好,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可不能叫卫国从中作梗坏了大事。”
说着话,眸光微闪。
秦幕恩伸手拂去她耳畔碎发:“自然。”
她却仰头,一事不明:“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呢?”
留她在元国,才能拿捏李怀景,好叫她做棋子之用。
后者垂眸,面色淡然,却未曾接话。
君王的考量,她自然猜不透的。
窗外,雷声忽至,雨点密集而下,在檐下连成一排。
她开窗往外,街道对暗,头戴斗笠的男子缓身往后,又退到了阴影处。
秦幕恩走到她身旁,却伸手将竹幕放下,柔声道:“咱们在外,你可不能轻易抛头露面。”
虽有高手护行,但车队当中藏着女子,总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还是她。
秦幕恩随她凭窗而立,语调温柔:“十五岁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场大雨。”
他眸色深远,仿佛那一日醒来,那般空洞又无神的眸子。
总好似藏着诸多心事。
所有王子皇孙都各自为伴,他高高在,却已经习惯孤独。
“那会儿有个暖床婢子胆子很大,也爱说话,从来不把我当王看待,和她在一起,好似我也只是个寻常少年。”
后头的事,秋婉已经猜到:“她去了?”
“是,看不得的人太多,她一个婢子,死了也不需要交代。”转身看向秋婉:“本王那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
他站定,仿佛辽远天幕也只是他的背景,身遭的压迫感如此强烈,纵使失落,纵使哀伤,但他所言,好似就是天意。
秋婉避过视线,好似有些怕了。
却被他紧紧抓住肩膀:“我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
秋婉心头一松,跌入他的怀抱:“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说着,又仰头,眼神清澈:“你喜欢她么?”
秦幕恩皱眉,摇摇头:“我拿她当做我唯一可交心的人。”
“可她是个暖床婢子。”她说着话,撅起双唇,好似埋怨。
后者瞧着她,心头却仿佛被羽毛撩拨,轻轻探过身子,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这次去庆国,只要你做一件事。”
她轻轻颤抖,熬不住他手中越发大胆的动作,整个人好似失去气力,只恍惚间已在塌,身侧温柔。
一点点探寻,摸索,耗尽她的耐心,却仿佛不能自持,环身又将他拥的更紧。
“在李怀景面前,不得忤逆,不得顶撞。”
她羞涩难耐,却只是要她服从罢了,此刻的秦幕恩内心所求,只仿佛孩童一般。
与水波跌宕,又兀自沉沦。
十指相扣间,她缓缓点头,嗓间的回应却只剩绕塌旖旎。
......
庆国王城。
殿内的男人意兴阑珊,衣衫凌乱,只瞧着一众舞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退下。”
身侧的合窈将酒水满,娇声道:“王,殿下要来,您该高兴才是。”
他指尖划过杯口,却依然皱着眉头:“话虽如此,但秦幕恩为何要带着她来?”
又侧身躺在她怀中,由她轻抬手指,缓缓拂过眉间:“或是想带她回来见见罢了。”
李怀景失笑:“秦幕恩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纵使再宠,也不会失智。”
说着,眸光半敛:“除非......”
合窈好奇:“除非什么?”
他摇摇头,指着自己肩侧:“按按这儿。”
旁的事,只能等她到了再看。
总之,李秋婉来,却叫他松了口气,便是秦幕恩刁难,也不必顾忌远在他乡的人儿了。
如此想罢,心胸开怀,又弹指唤过候在帘曼外头已久的下臣:“什么事慌慌张张?”
“王,大事不好了!”他匍匐在地,身形踉跄:“原本元王一行今日午时便该到的,可到了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
李怀景起身:“大约是误了行程,也无妨,等等便是。”
“王,”他擦去额间细汗:“出去的探子方才回来了,好似说是,”
李怀景目光如炬:“好似什么?”
“好似车队在国境外头遭了羊群冲撞,那殿下的轿子也被冲散了。”
他皱眉,心头揪紧:“殿下人呢?”
臣子抬头,几乎哭出声来:“殿下失踪了。”
此刻,深山之间,再往前也该是庆国境内。
这遇劫的事儿她不是第一遭了,当即皱眉看向山洞之内,火光对侧的男子,试探道:“你是庆王的人?”
瞧他一身夜行衣,还真看不出究竟是哪里人。
对方沉默不语。
秋婉继续:“那我喊您蒙面大哥,可以吗?”
她料定,这又是哥哥的谋划,说不定还是想将她偷偷撸走,省的秦幕恩拿她做局。
对方神色莫名,但对于她的热情好奇显然十分不适,只闷声道:“你不怕么?”
秋婉笑道:“我怕你干嘛,你可不会杀我。”
后者一愣,抬起头来:“你怎么料定我不会杀你?”
“你要杀我,还把我放在这里干嘛,那会儿人仰马翻的,你只奔着我来,别的东西可一眼没看。”
说着话,信心满满,男子起身,又来到洞外。
一旁的络腮胡子大汉跟在他身后,比了个抹脖子的举动:“杀了?”
“杀你个头啊,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吗?”
大汉一愣,恍然大悟般:“那,搞去做压寨夫人?”
男子实在无奈,却又皱了皱眉:“买家只说叫她消失,也没指定要死还是要活。”
说着话,转身往内,却见秋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只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又立时指向一旁的大汉:“哇,你有好多胡子!”
......
“老大,她看到了我的样子,照理,”又是一个比划。
男子叹气:“看到就看到吧,只你一个人,”话还未完,秋婉又伸手将他面巾扯下,却不料黑布之后竟是一个翩翩少年。
四目对望,她嘻嘻一笑,男子眉目潇洒,眼神清澈,和她往前所见的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