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看到伊若瑰关心的眼神。
她弯唇笑笑:“没事呀,伊姐,我们吃好就回客厅吧。”
众人简单地解决完早餐。
重新围坐在桌前讨论起昨晚做梦的事情。
夏闻年他们发现玩家和NPC梦的内容是有不同的。
正如林童想的那样,玩家被留在了白色的空间里,被告知被选中作为神明的继承人。
而NPC们,则被无情地踹出了空间。
非九想到昨晚上那个被她揍了一顿的东西,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了几下。
那货,有点弱。
如果不是被空间传送出去,她还能再给它来几拳。
“所以我们现在有四个人被选中可以成为继承者,有三个人只是简单做了个噩梦,”夏闻年在纸上写下来,然后抬头看向归之:“之哥,你呢。”
归之想要开口描述那种感觉,却觉得很难形容出来。
他确实也梦到自己在一片白的空间里。
有一团烟雾飘在空中和他说话。
“你很幸运,被神明选中作为他的继承者。”
“咦,不对,你不是神明选中的人!胆敢欺骗神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团烟雾自顾自地说完这些话。
烟雾的颜色因为愤怒而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然后出现一股强悍的拉力试图把他扯出白色的空间,却又有另一股蛮不讲理的吸力想把他留在空间里。
那种身体被拉扯的混沌感,让他觉得很痛苦。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
“之哥!之哥!”林童见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奇怪,大声地喊着他。
“怎么了,难道你梦到了其他什么东西?”夏闻年紧握着笔,也看着他。
归之还是没有反应。
坐在他左边的非九用手肘顶了一下他。
仿佛一下子从痛苦的梦境中抽离,他抬起头。
归之好看的眉眼紧皱着,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悲伤的情绪,轻缓说道。
“没,我什么都没梦到。”
夏闻年当然不相信他说的什么都没梦到,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没事。”
他回完归之两个字,在纸上写下[归之:不肯说出自己的梦境,是否是玩家有待查证],还在这行句子的开头标了一个五角星。
然后也把重点‘继承者’三个字圈了起来。
因为归之,做梦事件暂时跳过,轮到下一个讨论点。
众人把昨天晚上找到的有用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堆到桌上。
有一部分是电子零件。
还有一些是修理工具。
最多的是七零八落的不规则纸片。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旧到信封上都已经开始长霉菌的信。
袁山泽一眼就看到那封外表很‘特别’的信。
于是把它从一堆碎纸片中抽出来,撕开信封露出了里面泛黄老旧的信纸。
上面的字迹很工整,字体是很标准的楷体。
袁山泽把好几张信纸捋平叠在一起拿在手里,大声地朗读起来。
[致-我自己:在我时日不多的日子里,我写下这封无人知晓的遗书。
我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她的头发不长,只留到肩膀。她烫过几次发,虽然她本来就是自然卷。她的眼睛不大,却够映进我的身影。她的鼻尖一般挺,却是我不用弯腰便能吻到的地方。她的唇很薄,与我相拥时,我能感受到她对我无限热枕的偏爱。
我长得其实也很一般,我们也就是一对普通幸福的夫妻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的妻子她加入了神教。
她的眼里不再只有我一人,在我下班回来时,饭桌上只有已经冷掉的饭菜。
我看不见她的身影。
再后来,留给我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空荡的饭桌。
她虔诚地跪在她花了好多心思打造出来的侍奉神明的地方,脸上不再是爱我的模样,她的眼里倒映着冰冷的神明雕塑,嘴里不断呢喃道:我将为神明献上我卑贱的肉体,我拥有流淌着新鲜血液的生命,我自愿将我的灵魂奉献给您。
我这才意识到,她好像,不爱我了。
她的眼里,不再是我,不再是我,有的只是那个冰冷、无法言语,却能得到她无限忠诚和偏爱的“神明”!
凭什么。
为什么。
我最后见到她的地点,是在浴室的浴缸里。
她割腕自杀了。
她依旧那么美。
她在浴室的瓷砖上,用血写下了“我爱你”三个字。
我报了警。
办完丧事后,我又回到了这个我们曾朝夕相处的家,拥有我们许多美好回忆的家。
只有我一个人。
我平静地走到我的妻子侍奉神明的地方。
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我似乎看见那具冰冷的雕塑在挑衅地向我微笑。
好。
神明永远不可能爱我的妻子,但我永远会。
我决定加入神教。
如果我活着回来,我会烧掉这封遗书。如果我回不来,我将和我的妻子一同永远的沉眠。
-某年某月某日,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