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则以坐在厅中品着茶,听到脚步声便赶忙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刘大人,久等了。”清清进来,同刘则以点头示意道。
“公主殿下言重了,卑职不敢。”刘则以拱手行礼道。
清清也不与他寒暄客气,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来:“刘大人,坐下说吧。”
“是,”刘则以恭恭敬敬地向清清行了礼,走到位置上坐下,“回公主殿下,卑职谨遵驸马的吩咐暗中审问今日抓住的那个凶徒,只是他嘴很硬,没怎么套出来话。卑职怕公主与驸马心焦,便先将知道的告诉二位殿下,之后若是再有消息,卑职再来汇报。”
“刘大人辛苦。”宋淮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刘则以见到赶忙起身想要行礼,宋淮摆了摆手,两步走到清清身旁坐下:“都是些繁文缛节,直入主题便好。”
刘则以点头称是,见宋淮坐稳之后才又坐下:“不瞒二位殿下,在审问的过程中卑职发现,这人虽然打扮得平平无奇,却实则是个习武的好手,右手有常年握剑器留下的茧子,右臂的胳膊上还有类似标识的刺青。如此种种看来,到不像是陈家的势力。”
“习武?刺青?”清清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惊呼道。
宋淮的眉头也是一皱。之前他和清清以为,这多半是以荣贵妃为代表的陈家为报复陈雍之事以及防止李从烨坐稳太子之位的夺权复仇之举,可如今看来,倒像是另一方势力。
习武......刺青......莫非是?
宋淮倒吸了口冷气,问道:“刘大人可还记得,那刺青是什么式样的?”
刘则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看上去很奇怪的,不是鸟但是有翅膀的一个什么,不知因为何种原因,这刺青颜色退了很多,极难分辨,所以卑职也不敢妄言。”
不是鸟,有翅膀。
宋淮眯了眯眼睛,几乎是马上就想起了那天皇帝陛下对他说的话:“......翼虎刺青......”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什么发现?”
刘则以摇了摇头:“卑职无能,暂且没有。”
宋淮点点头:“刘大人辛苦了,这么晚还为此事奔波。若没其他事,早些回去即可,你说的,我与公主殿下都晓得了。”
刘则以起身抱拳,先后向清清和宋淮行完礼,便拿着剑出去了。
“驸马,这?”刘则以一走,清清脸上强装的镇定就在顷刻间崩塌,急急拽住宋淮的一只袖子:“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自家公主带着哭腔眼中含泪地拉着自己的袖子,宋淮起身走到清清面前把她抱住。
清清把头埋在宋淮腰间,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原以为,一个陈家便够够的了,却不想突然蹦出来个连刘大人都不能辨别出来的势力,驸马,可是明明烨儿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我想不明白。”
宋淮揉揉清清的脑袋,搂住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柔声道:“公主莫慌。”
“这叫我怎么能不慌!”清清仰起头,眉头紧锁:“要不我现在就进宫告诉父皇,让他给我们做主!”说着便要起身。
“公主殿下,”宋淮无奈地拉住清清的手,温声安慰,“大可不必,我想,我大概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又想要干什么了。”
“真的假的?”清清停下脚步,半信半疑地回头问道。
“微臣何时骗过殿下?”宋淮微笑,把清清往自己这拉了拉。
噫!清清鄙夷地打量了宋淮两眼,颇为嫌弃地开口:“你忽悠我的次数难道还不算多?你还好意思这么说!”
......咳咳咳
宋淮难得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鼻尖,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又迅速恢复正常:“至少这次不会。”
“那说说看。”清清嘴上说着不信,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宋淮身旁靠了靠,眼神询问。
“还不到时候,不说。”宋淮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清清脸上的表情飞快地变化:从震惊茫然道愤怒狰狞。
臣子不敬君上,是可以揍死的吧?是可以的吧?!
“好你个宋淮!”清清气笑了,伸出手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对宋淮动手。
宋淮不慌不忙,直挺挺地站着,颇为得意地笑着看着清清:“公主别吓唬微臣,微臣知道公主殿下舍不得的。”
??????
这厮脸皮怎么这么厚!谁给他脸了!!又是谁借他的胆子!!!
?借给他的胆子?
......
清清默默放下已经举起来的手,咽了口口水,不正是自家父皇吗?她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的宫宴上,父皇同这厮的哑谜。父皇倒是很信任这厮的样子。
望着自家公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低着头,很沮丧的样子,宋淮却是轻轻笑着。
清清低着头,越想越气,他就会仗着父皇欺负我!父皇也是,什么都和他说了,却又什么都不告诉她,究竟谁才是父皇的亲女儿吗!
“你不说,本公主就亲自进宫问父皇!秋辞,备轿!”清清瞪了宋淮一眼,扭头就往外头走。
宋淮也不去追,只看着清清的背影淡淡道:“公主只管去便是。”
这声音无波无澜,毫无起伏,漫不经心。却生生叫愤怒的清清停下了脚步。
是啊,宋淮的背后是父皇,从某种意义上说,宋淮的一举一动都是父皇授意,宋淮的态度就代表了父皇的态度,自己去白白跑着一遭,又是何苦?
“好驸马,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优秀的公主殿下是能屈能伸的!清清火速收拾好表情,几步跑回宋淮身边,拉拉他的袖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硬的不行,那就软的!
“真想知道?”宋淮微微弯下腰,凑在清清耳边低低道。
“嗯嗯嗯!好驸马,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求你啦!”清清顺势搂住宋淮的脖子,撒娇道。
“今天太晚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明儿个再说吧。”宋淮不为所动。
......清清气得是直咬牙,这厮!这厮!
“公主殿下是想勒死微臣嘛。”感觉到环在自己颈边的两只手越收越紧,宋淮有些好笑。
“这不说那不说的,勒死算了!”清清微微松了松手,主要还是这厮太欠,导致她下意识地就这么干了。
宋淮轻笑一声,一把把清清抱起就往寝宫走:“公主要是实在等不及了,微臣便在屋里同公主殿下悄悄说。”
单纯的清清以为这厮突然良心发现,并未多想,欢欢喜喜地就答应了,任由他抱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