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琼叹了口气,闭眼睛:
“丹朱,你跟了朕几年了?”
丹朱惨白着脸,颤声道:
“将近.......将近八年了.....陛下!陛下您听奴婢解释!”
“好,朕听你解释,”元琼凝视着丹朱的眼睛,“徐钦,把剑先放下。”
徐钦应声放下剑,斜斜地指着地面。
丹朱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但如今的场景,实在是让她恐惧至极。
她的嘴颤抖了两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丹朱强行稳定了心神,颤抖着声音道:“陛下.....奴婢.......奴婢冤枉.......”
“冤枉在哪儿?”元琼挑了挑眉。
丹朱一愣,被元琼这么一打断,竟是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定然是.......是文鸳!文鸳诬陷我!”丹朱看到了远处的文鸳,灵机一动。
“陛下,奴婢...奴婢跟了你八年了,奴婢断然不会做出对陛下有害的事情。文鸳是太后娘娘那边派来的人,肯定是太后娘娘吩咐文鸳如此陷害我!好让文鸳彻底掌控陛下您的衣食住行!”
丹朱声泪俱下,话越说越利索。
“那为何今日去崔家护卫那拿药的是你,而不是她?”元琼温声问道。
丹朱脸一白,不说话了。
“丹朱,呵,太后怎么会想到派你来做这种事。”元琼摇摇头。
“朕劝你不要再狡辩了,朕看在你伺候了八年的份,给你解释的机会,说不定还会留你一命,不然,刘公公方才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恐惧的泪水顿时充斥了丹朱的眼眶。
“丹朱,你要想清楚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元琼认真地看着丹朱道。
丹朱无力地瘫坐在地,自从她知道徐钦跟着她开始,她就已经明白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受崔太后指使的?”元琼淡淡地问道。
“大约.......两个月前。”丹朱低下头,默默回答。
两个月前?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登基吧?元琼皱了皱眉。
“朕还没有登基,你就了崔家的船?”
“两个月前,崔太后派蓝屏找到了我,告诉我陛下您会登基,问我愿不愿意为崔家尽一份力好帮助陛下您,奴婢就....就答应了。后来,陛下登基后,刘公公给了奴婢一包药,让我......不知不觉让陛下您服下..........”
“你就答应了?”元琼一阵愠怒,跟了八年的人,对方刷一刷嘴皮子就能让她背叛她?
“奴婢....奴婢没有......”丹朱连忙否认。
“只是.....只是......”丹朱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低,“只是没几天,刘公公带了一封书信给我.....我一看是兄长的字迹,兄长说突然有一晚一伙人闯入家中,将我爹打的几近死亡,让我想想办法。我一听.....就知道是崔家的干的,后来......刘公公又让我给陛下下药,奴婢....奴婢才应下了。”
“你!”徐钦听到这里,浓眉一竖,长剑又竖到了丹朱的脖子。
丹朱瑟瑟发抖。
元琼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你给朕下的药,具体有什么用,你可知道?”
丹朱怯怯地看了一眼元琼,眼中充满愧疚:“那药刘公公让我每日给陛下下一次,服用几个月后身体会之间变得虚弱.......然后可能,会在某一天暴毙......”
“有解药吗?”元琼问道。
丹朱摇摇头。
元琼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这药的事情还是得麻烦张扶风。
“杀了吧。”元琼转身。
“陛下....陛下!”丹朱听到这句话,惊慌失措地扯住了元琼的裤*******婢.......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奴婢也是受人威胁没有办法......奴婢愿意之后一心一意伺候陛下,将功赎罪!”
元琼没有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挣脱了丹朱的手。
“丹朱,你可知道文鸳也是被人胁迫?你跟了朕八年,她从慈宁宫过来,也只跟了朕一个月。”
“可是!陛下!文鸳也是跟慈宁宫关系不清不楚!陛下您就不怀疑文鸳吗!”丹朱声嘶力竭。
“你们都把朕当傻子吗?文鸳和刘公公讲话恰到好处被你看见,又恰到好处的在她的房里搜出了药包,去太医院检验时,张扶风又恰好不在。”元琼顿了顿,“太完美了......朕不得不起了怀疑。”
“杀了吧。”元琼皱了皱眉,再次对徐钦说道。
一个反派,不值得说那么多话。
徐钦的手微微一用力,长剑就渗进了丹朱的脖子里。
丹朱只觉得脖子处一阵剧痛,嘴里不受控制地往外吐着血。十几秒后,丹朱不再动弹。
“青黛,你去叫魏破奴过来把她处理掉。”
“是。”青黛颔首,挪步走了出去。
文鸳早已经从衣柜里出来,静静地站在那里。
元琼慢慢走到文鸳面前,温声道:“委屈你了,青黛给你的伤口包扎的怎么样?”
文鸳想起了丹朱的死状,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跪下道:“青黛姑娘包扎的很好,奴婢.......罪有应得。”
元琼笑了一声:“你是聪明人。”
“朕能留下你,不仅是因为你没有真正地做出害朕的行为,更因为你比起丹朱更聪明,如今的关头,朕更愿意相信你,也愿意用你。”
文鸳跪在地,默不作声。
元琼自嘲的笑笑:“朕如今的处境,朕自己都明白,下面的人人心浮动、心向另处朕也可以理解,朕从来没有要求过人人都能做到像徐钦这般的地步,只是,”
元琼顿了顿,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说道:“每个人都应该有底线,不管他难在哪里。既然在朕的紫宸宫里伺候朕,那么一旦做出要害朕的行为,朕就无法继续理解,朕必不会容忍这种现象的发生。”
文鸳心中一凛。
元琼转过头来,垂下眼看着跪在地的文鸳,
“朕欣赏你虽然也受崔家的威胁,但好在还有些良知和底线;朕欣赏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和稍作周全保全自身;朕更欣赏你的是,及时的取舍,比如....你方才告诉朕的关于崔家和太后的事......”
“所以朕给了你一次机会,朕不希望你的这份聪明以后会用到害朕身。”
元琼的语气有所缓和,“起来吧,你还有伤在身。放心,你的父兄朕会麻烦阴家去救的,朕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文鸳站起身子,低着头。
陛下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