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听着他们的话,倒是觉得有趣,也明白这二人为何态度如此之怪,但是却更加欣赏起来,毕竟看出自己是普通人,仍然热情招待,这个就不一般了。
细想着二人,忽地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却怎么也没有抓住,他也习惯了,也不再理会,直接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已经醒了过来,任我行稍微感应了下,他们三人还在酣睡。
毕竟是普通人,昨天睡得有点晚,自己身体特殊,体内的状况每日定时定点需要调试。
结束之后,又给自己换了一身新衣服,才走出屋外,发现外面竟然已经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
他也不打算继续和这三人厮混,也没有等他们醒来道别,直接就走了。
昨天夜里刘瑜和李东田聊的有点久,起床已经是日上三竿。
刘瑜醒来却见自己父亲在外面扫雪,连忙问道:“爸,那位张先生呢?”
“走了。”刘保安对待儿子依旧言简意赅。
“走了?”刘瑜一呆。
李东田听后却直接走进厨房,他有些怀疑,昨天看着那位张大爷,彬彬有礼,睡了一晚上就变成了不知礼数的老农了?连道别一声都不会了?
刘瑜也觉得有些不对,正要跟着进来,却听到里面的李东田大叫一声,“刘瑜,快进来。”
他听了也是一惊,连忙加快了几步,差点和李东田撞个满怀。
只见李东田手中捧着两个泥人,献宝似地递过来,有些期许地道:“你看上面写的什么,我不识字。”
刘瑜毕竟在外界闯荡过,倒也识字,看了看却惊呆了,“咦,这好像是内功心法吧?”
李东田虽然文盲,但是看见泥人也是心怀期望,就让自己的好兄弟辨认一下,听了大喜道:“呀,那位张大爷真是高人,我们兄弟这下子可发达了。”
“我们招待了那么多的奇人异士,没想到终于让我们遇到高人了。”刘瑜激动地道,连忙拿过一个泥人仔细看了起来。
“可惜高人走了。”李东田的神色有些黯然,也是道。
二人也是相互看了看,叹了口气,朝着门外磕了几个头,没有说话。
这是任我行留下的两门功法,一门是烈火掌,做糖人的时候最合适;另一个却是一套鞭法,对操作皮影大有裨益。
这是他昨天临时创出来的,也就普通的二流武功,这两兄弟重义轻财,让他很是喜爱,留下武功,算是还了一饭之恩。
至于说是否给的多了还是少了,那就无所谓了,他们能如此洒脱,自己也不会斤斤计较。
任我行一人走在路上,颇为高兴。
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倒是有些亲切,辨别了一下方向,直接朝前走去。
冬天早晨的雪路,根本没有行人,他直接放开了速度。
这李家沟倒也不负山沟沟的名头,确实在山沟里,一边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另一边是山岭蔓延,中间形成的山沟。
这山沟也是住人颇多,安扎的密密实实,倒像有人特意规划过似的,类似于乔木村的布置一般,颇有星罗密布错落有致的感觉。
出了山沟沟,就看到远处有一条大河,河上已经结冰,倒是有几个小孩子已经开始滑冰。
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座桥,是唯一的交通命脉,让一些人在此汇聚,两头都有十几户人家。
桥这头看着有个小牧场刚好是一个八字形,地形颇为独特,已经让他颇有几分熟悉。
连忙看向桥那头,发现有一个驿站。
他也没有去踏冰,反而神情变得激动起来,直接就朝着桥走过去。
看到桥,任我行也明白了这是哪里,南阳府,内乡县,百世桥,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西峡镇,是豫鄂陕三省交汇带。
看来自己昏迷的时候,应该是从长江沿着丹江直奔,一路就赶到了李家沟。
这个地方自己很熟悉,这里是原杰死亡的地方,也是原主事业的起点。
这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荆襄流民曾经三次起义,刘千斤、石和尚、太平王,也就是这三场起义,让原主最终成为日月神教少教主。
这是在黑牢里面就查到的记忆,本来为了了解黄仲公,但不料却发现了原主的一些历史。
这一场起义也出现了很多人才,黄仲公据说以前只是原杰手下的客卿,或者说琴师。
也是在这次事件中大放异彩,但是却不是武功,而是他的文治,以及耗尽家财支援建立郧阳府的忠义。
江南四友就是在这段时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而最终原杰因功封赏,要上任南京兵部尚书,但是年已六十一,之前又是日夜操劳荆襄移民,体力不支,病死在上任途中,就是这座驿站。
黄仲公等人在此守孝三年,朝廷征召了数次,也没有再出仕,反倒进入江湖,闯下了江南四友的名号。
这座桥就是他们在守孝期间,为了纪念襄敏公功绩才建的,取名之意就是百世之功的意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驿站后面应该还有个小祠堂,就是他们的守孝之地了。
任我行有些唏嘘地看着这座桥,这位做的功绩确实是当得这百世桥。
可惜二十年的风吹雨打,桥上的字都有些脱落,百已经变成了白,世已经变成了口。
走到驿站,任我行特意绕了一下,也想看看这位襄敏公的祠堂。
祠堂不过四五平米,还没有他的黑牢大,里面只剩一个牌位。
已经布满了灰尘,地上也是许久没有人打扫,甚至都长了不少枯草,不过却也有一些纸灰,显然还有人祭拜。
“你是从郧阳府来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任我行一扭头,却看到一个老头须发花白,大腹便便,一身绸缎,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篮,里面全都是一些元宝蜡烛,正亲切地看着自己。
他也点点头没说话,给老头让开了点地方。
只见老头准备得十分充足,直接从篮子里面取了一块抹布,把排位等等都擦得干干净净。
任我行见状,也没有闲着,反倒直接弯腰把地上的一些枯草都收拾了一下,也算是缅怀一下这位没共事过的战友。
老头见状,又对着他友善地笑了笑,蹲在地上把杂草笼了笼,又把祭品放在杂草上开始了点火,甚至还递给了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