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陈涛一大早就被楼下争吵的声响吵醒。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还有些昏暗的窗外，感叹道，“农民就是辛劳啊，天未亮的，就开始折腾起来。”

“王大爷，我一早便听说那小伙已经醒了！”村长身后带着两个年轻壮汉堵在客栈门口质问道。

“对，是醒了，昨晚刚醒。”王大爷微眯双眼，抚着山羊须轻声道。

“王大爷你该不会又是想放人吧？”其中一个年轻人语气不善道，“别忘了我上一次我弟弟会死就是因为你把那外乡人放走了！你这次又想害村里人吗？”

“张三！”村长低喝一声，打断了张三的对王大爷的质问，又对着王大爷笑道：“王大爷，你也清楚，比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村人，牺牲个外人并没什么。”

“哼。”王大爷冷哼一声，闭上双眼保持沉默。

“在这乱世中，能自保就不错了，还是莫要做个大善人，免得殃及自身。”

“老头子我也活不了几年了，不劳村长费心！”看着村长这幅伪善的嘴脸，王大爷没好气道。

“您不在意，可是小雪呢？”村长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笑容，反问道。

“你们……！”王大爷脸色一变，急忙道，“有事冲着我来，跟小雪没关系！”

“王大爷莫急，至于结果怎么样，还是河神说了算，等天一亮，会在祠堂惯例举行问神仪式，河神说了算。”村长的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直到楼下的人离开，陈涛才重新躺回床上，轻叹道：“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真的有些时候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宁可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也不可能反抗……”

“而且看他们的意思，要是我走了的话，有可能就是小雪替代我了……”

不一会，门外传来王大爷的声音，“小伙子，醒了没？”

陈涛打开门，看着门外脸色有些沉重的王大爷，连忙请他入内。

“刚才村长又来了，看他们的意思，要是你不去的话，有可能就是小雪……”王大爷沉声道。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行，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带着小雪离开这里。”

“她心地很善良，在这村子又无牵无挂的，要是知道能代替你的话，她一定会去的……”

“可小雪一直当您是亲爷爷看待，又怎么会是无牵无挂呢？”陈涛轻笑道，“王大爷放心，我不会让小雪出事的。”

天一亮，王大爷就跟小雪一起去了祠堂，就当陈涛也要跟着去的时候，却被门外的一位青年壮汉拦了下来。

陈涛也不想给王大爷添麻烦，只能作罢，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中午时分。

“陈大哥。”小雪进门后看到陈涛坐在椅子上发呆便叫了声。

陈涛从回过神来，看着脸色有些怪异的王大爷，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们脸色怪怪的？难不成那个所谓的问神结果出了什么问题？”

王大爷默不作声，直径回房休息，只有小雪解释道：“河婆方才问神的时候，河神说今年要进贡一位少女……”

“而通过抽签决定，是那宋大夫的女儿。”

“哦？”陈涛眉毛轻佻，笑道：“看来河神真的是嫌弃我。”

另一边，村长家。

村子还有另一位脸色紧张的中年似乎正在讨论着些什么。

“宋大夫，这抽签也是你提议来着，怎么抽到自己的闺女，就要变卦呢？”村长看着宋大夫愁眉苦脸的模样，轻笑道。

“可我就一个女儿啊！村长！”宋大夫着急道，“要不再重新抽一次吧？”

“可在祠堂的时候就重新抽过了，看样子河神就是要你家的闺女啊，宋大夫。”村长轻叹一口气，“能被河神选上，也是一种福气不是？”

宋大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靠在村长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村长听着宋大夫的话语，脸上欢喜之色一闪而过。

随手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沉声道：“宋大夫，这不太妥当吧？”

宋大夫看着村长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模样，又想到自己的闺女听到中签的消息，现在还躲在房间里哭哭啼啼，便咬着牙，伸出两根手指，“两倍！”

“嗯……”村长轻敲着桌面低吟着，良久后才缓缓开口，“既然宋大夫这么有心，想出资修建河神庙，那我先河神也会被你的诚意感动，重新挑个人选的。“

宋大夫看到村长这么说，吊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连忙道：“既然村长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回去筹钱了？”

村长笑着看了宋大夫一样，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去吧，宋大夫还真的是爱女心切啊。”

宋大夫听到村长已经答应此事，连忙起身离开，只有村长脸上一副阴沉的脸色看着宋大夫离开的背影。

冷笑道：“都说宋大夫势利眼，无钱不医，今日还真是见识到了，居然还拿得出金子……”

他转首的瞬间，唇边隐约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虽然笑容转瞬即逝，那冰冷眼神如同饿狼看着羊羔一般。

……

陈涛好奇的看着满脸欣喜的小雪正在擦拭桌椅，开口问道：“怎么在祠堂回来后，就一直笑嘻嘻的？”

“那是当然啊，前几天我还以为你是死定了，我心里都被压得喘不过气，现在知道你没事了，肯定就开心咯。”小雪一边擦着椅子，一边用着欢快的语气说道。

“你是不知道，一想到你要献给河神晚上睡都睡不着！”

“是吗？那还真的是辛苦你了。”陈涛笑道。

擦着桌子的小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着厨房跑去，陈涛看着小雪那慌张的身影，总感觉有种熟悉感。

似乎自己也曾经常在某人擦桌子的时候，这样跟她说话，身边好像还有一个胖子。

“药煲好了，我放在这里，一会凉一点就喝了吧。”小雪端着一碗汤药说道。

“好。”陈涛回应道。

“那宋大夫虽然黑心了点，不过医术还是挺好的，你都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是好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