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村子听到河婆这样说后，瞬间怒火中烧，冲上前去，一把揪着河婆的衣领。

“杀了我吧，我也受够了。”河婆低声道。

“要是这次活祭的人选是宋强的女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端，封印也不会这么快被破开。”

“都怪我，为了贪取宋强许诺建筑的河神庙……为了搜集香火之力来维持阵法……”

“我一开始就错了……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件事，搭上自己的道行，甚至还要昧着自己良心……”

“我在这村子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也无法再履行我的诺言，要是杀了我能让你心里的仇恨少一些，动手吧……”

村长看着河婆心如死灰的脸色，悻悻的松开抓住河婆衣领的双手，低声道：“若是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挽救更多人的性命，那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

“我对这些没感兴趣，我只好奇，你口中所说的封印是什么？你口中那人又是谁？”白灵开口问道，比起这些琐事，弄清源头才是最重要的。

“我本是这河边的一条修炼千年的鲤鱼……才刚刚可以化为人形，可碰到水就会双脚就会变回鱼尾。”

“那个时候这里还是鲜有人烟之地，突然有一天河岸变得吵闹起来，我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原来那些人都是因为干旱，背井离乡逃荒而来，看到这里一片泽国，便想着在这里安家落户。”

“那个时候的我对什么事都很好奇，也会化作人形到那充满新奇的人类村落探险。”

“就是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道士，很多妖怪都说人间的道士降妖除魔，遇妖杀妖，遇魔降魔。”

“可他却不一样，把我当做朋友，那是我在这漫长的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了……”

说到这河婆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向往的神色，随后脸色一凛，沉声道：“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干旱的蔓延，这里的河流也开始干枯，那些搬迁过来的人们并不舍得难得的新家园。”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道士突然发现了山脉里潜藏着一条庞大的地下河，并且源源不断的在流淌着。”

“他把这个发现说给村民听后，个个都很激动，便挖山引水……”

“当山洞内开始涌出泉水的时候，村民们都很兴奋，个个捧着水大口的喝起来……”

“俗话说乐极生悲，灾难也是在那一刻开始的，原来那条暗河似乎连接着某个地方……”

“忘川河……”白灵仙子眉头一皱，低头思考着，以她的认知，连接地狱的地方也只有忘川河了。

河婆看了白灵仙子一眼，又开始缓缓诉说起来：“随着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流出，干枯的河流再次变成一片泽国，就在村民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怪事却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

“村子里的牲畜开始莫名其妙的丢失，在现场只留下一摊血迹，就在村民们都在互相指责的时候，只有那道士发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随着怪事越来越频繁，村里的牲畜都死亡之后，开始有村民失踪。”

“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我跟那道士回到山洞一看，原本涌出水源的地方，开始有种奇怪的生物从水里爬出，他们有着类似人类的四肢，却异常嗜血。”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把那些流入人间的饿鬼斩杀殆尽，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鬼王。”

河婆说到这，已经双眼通红，声音有些哽咽，彻底陷入了回忆中。

“小子，你觉得就凭你，阻拦得了这个结果吗？”那身形巨大的鬼王盘坐在地上，右手撑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道士，好奇道。

那道士那紧紧握住桃木剑的双手颤抖着，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巨人跟那些饿鬼不一样，只要他愿意，动动手指都足以捻灭自己。

“我只是不想让更多无辜人的百姓受害而已，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道士极力保持着镇定，紧张的回答道。

“哦？”巨人瞥了眼身后那个不断涌出河水的洞口，慵懒道：“无心之失吗，我还以为人间又要对鬼界下手了。”

说到这巨人发出豪迈的笑声，大声道：“罢了，虽是无心之过，倒也算是我族的恩人，用你们两人的命，保这一方平安如何？”

“这……”道士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姑娘，反问道：“像你这样的存在，又为何要帮助人类？”

“看到你就想起了一位故人，也是一个愣头青，为了族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即使最后背得一世骂名。”巨人嘴角一扯，轻笑道。

“我对人族也没什么敌意，只是放任这通道不管的话，说不定下次出来的就不是我这么好说话的鬼了。”

巨人说到这，庞大的右手往后猛然一伸，一只从水里跃出的饿鬼被紧紧握在手里，随后用力一捏，化作一摊血肉顺着指尖的缝隙，滴落在地上。

“怎么样？考虑好没？”巨人随手甩干净手上的污秽，语气平淡道。

“这河道原本就是我出的主意……由我承担并无不对，可……”道士低头说着，心有不忍的看着身后的姑娘。

“这姑娘是无辜的，能不能放过她？”

“姑娘？她不是妖族吗？”巨人疑惑道，良久后：“也行，不过需要她的妖丹。”

“然后那道士用自己的血肉化作一道阵法，只要是靠近洞口的饿鬼都会找到阴雷的阻拦，至于那雕像，就是阵眼，而我的妖丹用来维持阵法的运转。”

河婆回头看了眼那诡异的雕像，低沉道：“后面发生的事就是一位少年，为了救小雪，跟那巨人打了一架，强大的力量冲破了阵法，再后来的事你们也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可那鬼王为何会这么好？”白灵不解道。

“不清楚。”河婆摇了摇头，“那鬼王始终没有任何敌意，这么多年来他跟我一样，为了这阵法一直守在山洞里，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