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鼠足足有一只成年兔子大小,长长的胡子微微煽动着,腥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顾荷。
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动物,如果不注意,说不定能对人造成生命危险。
顾荷直觉想跑开,又怕惊动那老鼠。
她面向老鼠小心摸索着后退,现在不是观察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只想尽快离开。虽然外面说不定有什么更加危险的未知生物,但总比悬挂在头顶的危险好。
很可惜,像她这样毫无经验的冒险新手,显然吸引到老鼠的仇恨了。
那老鼠一下子顶开衣服,朝着顾荷猛扑过来。
顾荷吓得连忙转身就跑,老鼠在后面穷追不舍,尖锐的叫声折磨着顾荷的心脏。然而那老鼠奇快无比,跑着跑着,它离顾荷越来越近。
突然,顾荷小腿一痛,原来那老鼠纵身一跃扒到了她的小腿上。老鼠锐利的爪子穿过了顾荷的小腿肌肉,疼痛逼得顾荷停了下来。
顾荷也不敢拿手直接把它抓下去,眼疾手快地抓起一个衣架朝老鼠狠狠打去。
硬挨了这一下,那老鼠居然发起狠来,顺着顾荷的腿向上爬,每动一下就是几个血洞。
顾荷吃痛,再顾不得恐惧,她使劲往墙上一撞,用腿和墙将那老鼠紧紧夹住,同时她弯下腰去,一把掐住了那老鼠的脖子,将它揪了上来。
那老鼠被这么一撞,已经头晕眼花,顾荷趁它尚不清醒,双手狠狠使力,直到那老鼠已经半天不动弹。
顾荷松开手,老鼠的尸体“啪”的掉在地上,她脱力般一下子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暂时解除了危险,她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伤口。
很痛,顾荷像是发泄般的喘着粗气,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接下来都要在这样的搏命中度过,她宁愿被那把火烧个精光。
抱怨也不能解决问题,休息了片刻,顾荷振作精神,又站起身,打算再往外去看看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的大老鼠应该不是个例,如果不想死得太凄惨,最好在附近找个趁手的东西当做自己防身的武器。
环视一圈,顾荷看到一根断掉的铁棍,她上前将其捡起,紧紧握在手中。
现在没有退路可言了,她鼓起勇气向外走去。
还好从商场往外走的这一段路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只不过是不时有些巴掌大的虫子从她头上飞过。提心吊胆了一路,顾荷终于来到了商场门口。
顾荷吸了一口气,现在外面是更为广阔的世界,或许潜藏着数不清的危险。
外面的马路上有两排路灯,偶尔还有一两盏在闪烁,相撞的车辆形成了蜿蜒崎岖的长线。
顾荷惊疑地走出商场,同时不自觉紧了紧手中的铁棍。目光四处寻找着可能出现的人类。
人是天生的群居动物,特别在这种难以令人安心的环境下,普通人更愿意凑作一堆抱团取暖,顾荷也不例外。
但是整条大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人迹可循。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动物就像变异了一样,人类的足迹却没有踪影?
顾荷朝马路上的车子走去,抱着侥幸的心理一张张车看去,有些车门开着,有些甚至车门都掉了,但是无一例外,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说,一个活人都没有。有些车子的座椅上掉落着不明的碎骨,旁边还有大滩干涸的血迹。
顾荷心下惊惧,只想赶快逃离,但是她该往哪里逃?
独自站在这开阔的大路上,她动了动嘴,甚至想要大喊一声以期回应,然而她不能,谁又知道暗处潜伏着什么。
突然,她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凉意。
顾荷低下头,用手抹了一下。
原来是下雨了,顾荷不愿再回到那个恐怖的商场。她打算找一辆干净些的车躲进去。
冒雨走了一小段路,顾荷停下来看了一眼腿上的伤口,她怕暴露在雨水里会感染,没想到伤口居然已经覆盖在血痂下面。
由于近一些的车没有可供使用的,顾荷抬头四处看向远处,正巧视线余光里有一闪而过的光源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回过目光去找,灰暗低垂的天空有一抹白光亮着,照亮了附近的一小圈乌云。
那是什么?她忍不住观察。
虽然现在出现什么都不再值得惊讶,不过像这样向大地播撒光亮的东西都天然的令人敬畏。
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方向——
“啊!”
一声短促的悲鸣,顾荷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被高速移动的某种生物狠狠地撞飞出去。
这一撞力道之大,让顾荷飞出去了好几米。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顾荷短暂地陷入了混沌,齿间无意识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好几秒后她才清醒过来,顿觉浑身疼痛,嘴里的血腥味呛得她咳嗽起来。
在这几秒内,那生物也来到了顾荷面前,顾荷费力地看去,发现这是一只大约有小车大的野狗。这狗全身毛发稀疏,皮肤有些溃烂,牙齿比一般的野兽还要尖利,看着便让人遍体生寒。
待离得近了,顾荷还能看到它咧开的嘴边的血沫和口水混合在一起。
这狗不知已经杀了多少人,而顾荷就是它的下一个目标。她忍着剧痛尝试移动,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腿都动弹不得——她骨折了。
怎么办,难道要亲眼看着它吃自己吗?
顾荷想要挣扎,但是野狗咧开的大口已经来到了她的腿边。
狗被驯养了几千年,和那些野生猛兽早已经不同,不再是天生的猎手。所以它不会一开始就使用咬喉这样一击毙命的手段,更何况顾荷已经无力反抗,它完全可以慢慢享用。
这样的过程无比煎熬,所幸顾荷在中途就晕死过去了。
临失去意识之前,顾荷的心中浮上来一丝不甘,这不知为何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第二次生命,就要这样消失了吗……
……
叮铃铃铃——
顾荷挣扎着醒来,怎么回事,她的睡眠一向很浅。今天居然闹钟都差点叫不醒她。顾荷纳闷地关掉铃声,坐直伸展了一下手臂。
病房里光线昏黄,顾荷向窗外望去,太阳已经西斜。怎么回事,明津居然还没有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打,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顾荷起身下床,准备出去看看。
她握住门把手,然后盯住门把手。
等等,她记得这个门把手被她扔在某个地方了。
不对,她为什么会把它扔在某个地方?
某些迟来的记忆,其猎奇血腥的程度逼得顾荷直吸了好几口凉气。
被啃食而死,可以说走得很痛苦没有一点安详。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的后怕。
然后顾荷迅速折回床上——掀开病号服的裤脚——小腿光洁如新,没有什么血窟窿,她的命还在。
顾荷松了一口气。
那些恐怖的生物好像只是一场梦。
但是真的只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