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上的这一页的内容是关于一条法术的猜想,只记录了一半。
墨水书写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压痕,放在上面的羽毛笔上蘸着的墨水也完全干涸。
这种特制的墨水很难挥发,许多用这种墨水的人连墨水瓶盖都不拧。
看来哈里森有些时间没有过来了,葛文心里判断。
他检查一番后,发现桌子被钉在了地面上,根本无法移动。
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发出“空空”的声音,这证明桌面下是空的,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很厚的木板。
葛文拉开椅子,坐在桌前,将自己代入奋笔疾书的哈里森。
他右手拿起羽毛笔,在笔记上方滑动了几下,然后做了一个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的动作。
这个动作让他灵光一闪。
书架距离书桌有近二十米的距离,如果是经常使用的东西,不可能每次都去书架那里拿。
那么,他的选择就很少了。
……哈里森做完工作后,来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从墨水瓶中拿起羽毛笔。
在他拿出羽毛笔的同时,桌面联动的机关发动,打开了上面的木板,把他记录用的书本托了出来。
哈里森直接俯身动笔,在上面开始书写。
突然他收到市政厅的急报,不得不去处理,但是他认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于是没有收起东西。
但是事情的严重出乎他的预料,从整备军队出征,到战败回来,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这样的话,把羽毛笔放回去试试。
想到就做,葛文将羽毛笔放回墨水瓶中。
桌面正中间,托着记录册的一块木板悄然下沉,几秒后另一块完全相同的木板升了上来,堵住缺口。
“这也太方便了吧。”艾丽莎睁大了眼睛。
这就完了?那笔记本存到哪去了?
葛文想了想,开始在桌面周围摸索。
如果一次只能拿出一本固定的书籍,那么这显然是不够方便的。
需要顺手查询的资料、写完修改的东西,一般都会放在手头。
忽然,葛文眼角瞥到房间角落中的一抹红光,下意识一个侧闪。
一束激光般的红光擦着葛文的外衣落到他背后的石壁上,打出一个不大但很深的小坑。
“轧轧轧”
石头摩擦、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响,最终一尊全身由岩石构成的构装生命从石壁上剥离下来。
它反手在石壁上用力一拉,拔出一把两米多高的巨剑,轰隆隆的向两人冲过来。
“赶快解决,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其他人。”
葛文一个箭步跳在桌子上,发动了无差别冲锋。
“怎么解决?”
艾丽莎看了看三米多高的石巨人,然后又看了看自己两把全长不到一尺的匕首,喃喃自语道。
“你找隐藏的机关,我拖住它。”
这是一尊岩石魔像,在常见的构装体中仅次于钢铁魔像的存在。
它力大无穷,而且免疫大量法术、伤害、控制能力,属于非常难对付的乌龟型敌人。
灵活的避开地上摆放的东西,葛文靠近了岩石魔像。
“呼!”
巨剑带着风声落下,留下一片残影。
葛文冲锋急停,从它挥剑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岩石魔像限于自身的重量,行动速度缓慢,动作前摇很长,虽然攻击的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很快,却不够灵活,拿葛文毫无办法。
“咯擦”“咯擦”
几分钟后,另一边的几具盔甲活动着手脚,提起武器向葛文跑了过来。
“找到了没有?”葛文高声问道。
“在找。”艾丽莎在石壁上查看着。
“你在座位的旁边,正常人类一臂的距离内找。”葛文看到她的动作,差点吐血。
“好的。”
艾丽莎立刻跑到座椅旁边,没几秒钟就喊道:“找到了,在桌子下面。”
“呼!”
巨剑贴着葛文的头顶挥过,把一具活化盔甲砸成了一地碎片。
葛文瞟了一眼,看到艾丽莎正伸长腿脚,在桌下的某个地方摸索。
她很快踩到了机关,书桌后面的石壁退开一片,露出一个只有三层的小书架。
这个书架非常精巧,最上一层是与哈里森笔记相近的书册,应该是属于他的东西。
中间一层是可以移动的木板,上面放着那本打开的笔记。
最下一层是普通书架,是一些不知内容的书籍。
从这个机关看来,斯密特世代法师,也清楚法术的局限,因此完全使用机械制作了这个法师不擅长解决的东西。
然后他们在城堡中配备大量巡逻的士兵,防范潜入的盗贼。
单纯的施法者进来开不了机械锁,普通盗贼对法术了解极少。
身兼两者之长的诡术师少之又少,即使都监视起来,也用不了太大的人力。
不过他们对盗贼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或者说探索者这种等级低能力高的存在过于出格。
斯密特或许知道自家领地上有几个有能力潜入盗窃的人,却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些阶位不高的探索者身上。
“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上,我们离开。”
葛文边躲避边取出一个大包裹,扔到小书架旁边。
里面是哈里森付给他购买东西的全部奥雷,包括几千枚钱币与一些宝石。
艾丽莎迅速收起东西,掉头朝通道跑去。
葛文紧随其后,刚进入通道就听见背后轰的一声,岩石魔像的巨剑砍到了通道的墙壁上。
“外面有人!”艾丽莎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道。
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的?葛文有些疑惑,随即说道:“你自己想办法先走,我能离开。”
这里现在防守的力量非常薄弱,只要不是哈里森亲自来,葛文还是有些把握的。
艾丽莎点点头,打碎了通道内的魔法灯,让里面变得漆黑一片。
暗夜与阴影是游荡者们最亲密的盟友,下一秒钟,艾丽莎在葛文的感官中消失了。
“潜入的多了,终有一天会变成狂战士。”葛文叹了口气,取出一柄备用铁剑自言自语道。
他现在身上裹得很严实,而且穿的也不是惯用的装备,不怕暴露身份,于是大摇大摆的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