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愚善之人,眼下的情况更是明白告诉她,她被“碰瓷”了。
老人被她带去了医馆,大夫一看,老人的谎言被拆穿,只得夹着尾巴讪讪逃走。
在巷子里,阮烛音找到了坐成一团的老人,知晓老人家里情况,就说:“我可以找最好的大夫帮你治疗,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事后还会给你一笔钱。”
老人答应了。
他当时知道这件事,于是帮了她一个忙,既然这么喜欢他哥,他就帮她收拾干净,把这场人为变成意外。
“喂!容!淮!”阮烛音气,她在那说半天了,对面的容淮整个人出窍一般,怎么喊都没反应。
要不是因为他是容时弟弟,她早撂担子走人了!
“啊,哈,抱歉抱歉。”容淮回神,神色尬尬:“天色已晚,我送阮小姐回去吧。”
“?”
他们的计划呢?
容淮已经起身,朝还坐在那怀疑自个的阮烛音道:“我这边想到办法会差人告诉你一声。”
“嗯。”这还差不多。
待阮烛音回了相府,就见着门口多了一倍的士兵,带着疑问进去,就见膳厅里坐了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她晃了晃神,这才知原来世上还有比容时更为俊俏的郎君。
不过失神一会,就感到对面那男子向她投来刺骨的凉意,她打了激灵,坐在了苏豆豆身旁。
这才发现,苏豆豆就坐在那男子的一边。
“?”
“!!!”难道,这就是表姐夫?
“烛音,这是南安国的晏王。”
“!”她慌乱行了一礼。
而接下来饭桌上的事,明确告诉了她这是她表姐夫的事实。
她才吃了一口饭,对面的安念怀就给苏豆豆夹了一筷子菜,她吃了几口,苏豆豆碗里就已经满了。
“......”
她吃不下去了。
苏豆豆也很无奈,眼神警告了几次,没用,她只好动脚。
饭桌下,苏豆豆伸出左脚,往旁边踢了踢。
安念怀夹着菜的手一抖,余光中瞄见苏豆豆眼里的得意,觉得她此时甚是可爱,也明白了她的警告。
于是,他夹了不多的菜再次放到了她碗里。
“?”
我踢!
又夹。
再踢!
又夹。
最后苏豆豆发现,自己旁边的这人是个变态,他就是享受着她踢他的地下乐趣。
苏豆豆不管了,安安静静面无表情地做个吃饭机器人。
安念怀闷声咳嗽,也收了手,没去再继续给她夹菜。
不是他意识到苏豆豆生气,而是苏豆豆的碗里碟子里都没有可放菜的地方。
一顿饭后,阮烛音与苏江氏率先走了,苏诚尴尬一笑:“豆豆,你陪陪安公子。”也跟着走了。
估摸着是去捋毛。
人都走光,安念怀大胆起来,牵着苏豆豆的手到院子里面走,走到看不见人的地方,把吃得饱饱的苏豆豆抱在了怀里。
“豆豆,我好想你。”说着,那毛茸茸的头就在她脖颈处拱着。
“......”
“我也想你。”就是此时有点想揍人,她肚子好胀。
“豆豆不知道,我父皇已经不理我了,他让我有多远滚滚多远,大哥如今是太子,日理万机,他又怎么看得见我呢,我只有豆豆了,豆豆别不要我。”
安念怀语气里带着委屈与祈求,苏豆豆也顾不上肚子,回应着他:“你还有我,我不会不要你的。”
南安国国君、安思量:“......”
“豆豆...”安念怀轻轻推开她,眸子在她唇上停留,转而俯身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脖子上的重量离开,留下一抹痕迹,安念怀再次牵起她的手,而这次,领路的人换成了她。
亭子里,苏豆豆被安念怀抱起,坐在他大腿上,纱帘和风同舞,将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在安念怀怀里歇了好一会,苏豆豆想起了白日去调的香,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铁盒,食指沾了沾膏状,抹到手背上放在了安念怀鼻尖下。
希冀的目光看向了他:“怎么样,好闻吗?”
鼻子嗅了嗅,安念怀又将头放在了她脖子上,闻了闻:“还好,但比不得你本身的味道。”
“?”
本身的味道?她撸起袖子挥了挥,直到衣裳上的熏香淡去,才把鼻子放在了手臂上。
没什么味道啊,就是熏香的味道。
“不是熏香的味道么?”
“不是。”安念怀眼眸深幽,把苏豆豆的头按在了自己脖子上:“闻闻。”
“淡雅的味道。”她再去闻他衣服上的味道,竟然不一样!
“是不是不一样?”
“是哎。”神奇。
就是自己闻不到自己的味道。
安念怀的双手紧了紧:“听无妄说,豆豆去了好知书斋,与那掌柜有点交好。”他嗓音忽的低沉:“是吗?”
这声音酥到了骨子里,苏豆豆身子一软,趴在他身上,脑中警铃大响,快速说道:“我与公孙闲只接触了一两次,都是因为话本的事,现在话本的事弄好,我也没去好知书斋了。”
“嗯。”听不出满不满意她的说法,安念怀又道:“无妄他好似有些不对劲。”
“这个啊。”苏豆豆心尖上颤了颤,对此刻的安念怀是半点都架不住。
埋在他的发里,闷声道:“他对程姐姐一见钟情,我就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见色起意还是真心实意。”
“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你别理他。”
“好。”
亭子里安静下来,四周响起了虫鸣,两人的呼吸声渐沉。
安念怀又低沉着声音道:“沈梦被月半晟囚在了千机楼,等他们破解了江海升平图,估计就开始寻宝去了。”
“前世时候,江海升平图被千机楼盗走,此后江湖上再没有千机楼,我便怀疑,江海升平图是幅藏宝图,还是危机重重的藏宝图,以免千机楼对南安国出什么手段,索性与他做个交易。”
“沈梦是漳州先县令骆夫人的女儿,骆夫人与沈夫人交好,十五年前骆县令贪污,当时贪污一事查得严,骆县令被查出来,以抄家斩首杀鸡儆猴。”
“骆夫人与沈夫人同一年怀孕,沈夫人怜其孩子,暗中接到了京都,骆夫人自知自己要随骆县令而去,喝了催产药,与沈夫人同一日生子,难产而死。”
“当年接生的人早被月半晟控制了,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能查得出来。”
安念怀的声音略显疲惫,不是查沈梦一事,而是舟车劳顿,没有好好休息。
“月半晟与沈梦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并没有查的出来,沈梦知晓自己不是真正沈家女,担心这事迟早会被发现,就与月半晟合作,而她又使各种手段,让沈家颇为重视她。”
他重重呼吸,热气喷洒在脖子上,弄得她心里痒痒的,也没很听得清安念怀说的话。
只沉闷着声音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