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想说话,却又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只能着急的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丧尸一般的低吼。
“刚开始,会感觉到心跳减慢,四肢开始冰冷。再晚一些,就会引起痉挛、呼吸肌麻痹、窒息。”江徊背对着他们,似乎是又笑了一下,“最后会因为心脏衰竭,或者呼吸衰竭身亡。”
这个过程会很煎熬,会让他们清醒的感受到自己慢慢死去的感觉。
她不是善茬,对上这些人,她不会心软。
只是因为不能闹太大,不能让姜戚见血,要不然,这里早就已经血流满地了。
金钩吻她自从摘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用到活人身上。
江徊说完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姜戚站得有点远,看她出门了,背着江曜走过来,只不过没手撑伞了,有些为难,“妹妹,要不你自己打伞吧?”
“没事。”江徊摇头,她凑过去,摸出另一套银针,在江曜脖子上摸了一下。
没一会江曜就醒了过来,难得失了形象痛叫了一声,“好痛!谁打我了!”
“我,要不要让你扎回来?”江徊把针收好,掀了掀眼帘看他。
江曜看清是江徊,僵了一下,讪笑了一声,“妹妹啊,妹妹随便打,随便打。”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在姜戚的背上,忙得挣扎跳下来,“我怎么了?”
他就只记得自己来这边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病人愿意去试药,他就觉得人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戚正好空了手,打开了油纸伞递给江徊,“江少爷,你可能不知道,你被迷晕了。”
“啊?”江曜茫然了一下。
他被迷晕了?
江徊咳了一声,“现在没事了。”
姜戚把事情概述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江曜差点要回去揍他们一顿,还是姜戚给拦下的。
“没事就行。”江徊撑着油纸伞,远远的就看到了墨子痕的人还站在那。
她回头把伞递给姜戚,“哥哥你们撑吧。”
姜戚也看到了墨子痕,就接了过来,“好。”
这边的雪稍微有些厚。
江徊就拎起了点裙摆,朝门口走去。
墨子痕快步走上前,替她挡住了天空的那点落雪,“弄好了吗?”
他远远就看到姜戚把江曜背出来,没一会,江徊才从里面出来。
“好了。”江徊点头,下意识道:“明天记得去刚刚那个营帐给他们收尸。”
她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大对劲。
墨子痕也愣了一下,失笑,“好,我明天早早让人去处理。”
江徊确实还是那个江徊。
烂摊子都会习惯交给他来处理。
江徊拧了拧眉,看了几眼墨子痕的脸,只当是他的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搞鬼,让她没忍住就像往常一样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做。
江曜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妹妹刚刚不交代他做?
难道他只是被迷晕了一次就已经失去妹妹的信任了吗?
姜戚想了想,没忍住问,“妹妹,为什么是明天收?”
“现在还在半死不活的挣扎着吧。”江徊随口道。
她知道金钩吻的毒发症状,但没亲眼见证过。
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会死就是了。
至于明天要是没死。
墨子痕的人肯定也会把他们弄死的。
这些江徊都懒得再去操心。
“半死不活……”姜戚的眼皮倏忽跳动了一下,他想到了之前江徊卸人下巴时的力道,有点莫名同情起那三个人了。
**
接下来的数日里。
江徊一直都在后山跟医馆两处徘徊。
孟春到来的第三天里。
江徊写出了解药配方,由魏大夫带人去隔离区喂解药。
风城外的那条小溪因为接连几天的大雪,河水结了些冰,又被风城的守卫带土埋平了。
江家的大小姐名声也随之扩散了开来,都说她无愧神医之名。
揭了皇榜居然也真的能救活他们。
江徊收到江曜从江父那边带回来的消息时,人正在姜宅后院看护着草药。
“徊徊,圣上那边说,要等战乱平息后再行赏赐。”江曜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告知。
江徊听完之后,兴趣缺缺的:“哦。”
白费力气。
还不能立即得到那一千两。
她就连新定制的银针都是江曜出钱给的,她都要穷死了。
江曜把自己的钱袋递给她,“妹妹,这些你先收着,出门在外,总得有点银两傍身。”
“没事。”江徊不要他的,“到时候找你或者哥哥买单就行。”
姜戚自从闲下来之后,一直跟着墨子介左跑右跑接触一些基础的事务什么的。
等他通过了春季的级考考核,就可以成为一名正式官员,每个月都有俸禄拿了。
反观她,还是无所事事的没有啥收入。
“行。”江曜这些天下来也熟悉她的脾性了,就没勉强她要。
墨子痕坐在房顶那边,盘着腿看,“曜哥,你还挺会啊?”
江曜被他这突然发言吓到了,抬头一看,无语道:“你没事爬那么高干嘛?”
“看星星啊。”墨子痕悠哉悠哉的起身,然后熟练的从一边跳下来,稳稳落地。
看动作就知道是做过不少次的了。
江曜抬头看了一下,天灰沉沉地,今天雪倒是没继续下,但也还是白天的时间,“哪里来的星星?”
墨子痕笑了笑,“你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弄得倒是神秘兮兮的。
江曜听着就像是胡掰,毕竟大白天怎么可能能看到星星。
他没理,“你没事干嘛老粘着我妹妹?”
“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吗?”墨子痕说得理直气壮。
笑话,他不粘着江徊,怎么培养感情。
难不成等做梦的时候让江徊黏他吗?
“你放屁。”江曜自从知道他对妹妹真的不怀好意之后,几乎天天都在想怎么骂他。
墨子痕扯了扯江徊的衣袖,“阿徊,你兄长怎么会说出这么粗鄙之语?”
江曜:“……”
江徊没抬头,“有这功夫吵,不如来给我试药。”
这两人这几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天天在她面前不是吵就是吵。
她这种时候,都挺怀念墨子介的絮絮叨叨。
“我可没吵。”墨子痕撇嘴,躲到了江徊身边,指尖拂过她耳前的碎发,“阿徊,这几天的战报你要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