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徊走到桌子那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只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怎么是茶?”
墨子卿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瞥了眼,“不喜欢喝茶?”
江徊点头,看墨子痕拿着东西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把手里杯子递给他,“喝?”
“等会。”墨子痕把手里的瓶子放到桌子上,接过杯子。
里边是茶水,还是墨子卿最喜欢的,从南宫老头那薅来的上品茶叶。
但江徊不喜欢,墨子痕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对自己说,宁愿喝苦瓜汁都不喝苦茶。
墨子痕喝完之后把杯子放好,拿起那个瓶子递给她,“你要的,是这个吧?”
她瞥眼,恶趣味顿起,“不是,橙黄的瓶子,不是这个鹅黄。”
墨子痕:“…阿徊不要骗我,你包裹里只有这个黄的。”
“我放在桌子上的,你自然看不到。”江徊面不改色的扯谎。
桌子上确实是有,但那瓶里面只是普通的水。
墨子痕:“……”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我再去拿。”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笑声,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转身,“你骗我?”
他还说哪里不大对,没想到居然是她骗他的。
江徊眉眼稍弯,朝他招手,“错了,回来,回来。”
一副全然信任她的模样还挺可爱。
墨子痕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没一会又叹了口气,“罢了,心甘情愿了都。”
江徊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摆出了哄小孩的语气,“行了行了,别难过啊,不是故意的,没下次了。”
墨子卿站起身,“要不然,我走?”
他都觉得自己在这是多余的了。
墨子痕想了想,点头,“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我跟阿徊来就行。”
墨子卿:“我就客气客气,你还真要赶我走?”
“那大哥要留下来看我跟阿徊亲热?”墨子痕也是不客气的反问道。
墨子卿哑然无声。
他看了眼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徊,一边叹气摇头一边往外走,“行行,走了,你们慢慢玩。”
江徊刚抬了抬下颚,想跟墨子痕说话,就看到他摆出了一副委屈模样。
似乎在控诉自己刚刚那个行为很不道德。
她:“……”
你不是都不在意的认了吗?
这波叫什么,秋后算账?
江徊偏过头,假装看不到他的眼神,伸手过去,像是变戏法一般,往他手里塞了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
“……补偿,爱要不要。”
墨子痕慢吞吞的打开一看,里边装着四五个小巧的酥饼,他心情明显愉悦了不少,“要,怎么不要,多谢江小姐。”
他余光瞥到一边地上躺着的人,“偷听好玩吗?”
那几人:“……”
草!
他们也走不开啊!!
这怎么还倒打一耙啊?!
唯一一个能说话的人开口了,脸上神色像是愤懑,又像是不甘,“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们!反正我们是不会说背后的人是谁的!”
江徊很敷衍的:“哦。”
那人:“……”
“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通红,愤怒的质问道。
江徊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又变,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他,语气都带了点关怀,“你是瞎了还是眼神不好?我什么态度你还看不出来?”
要害墨家人的。
不是朝廷中的人就是乌巢国那边的人。
虽说对面隐在暗处,不好确定是谁,可都对墨子痕出手了,现身也是迟早的事。
墨子痕没忍住笑出声,他捻起一块酥饼塞到自己口里,“阿徊,他们确实是有些眼瞎。”
那人:“……”
他整个人都有点被气的发抖,可被绑住手脚,只能以这种屈辱的姿势平躺在他们面前。
他咬牙,“我宁死不屈!”
江徊神色淡淡,“嗯,那你就先呆着吧。”
她俯下身子,手上擒住他的脸,捏着,逼迫他不得已张开口,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口里藏着毒?”
倒是一个很忠诚的走狗,可惜不是她手下势力的。
要不然,以他的这种态度,肯定可以走很远。
江徊嫌累了,干脆盘腿坐到地上,跟他面对面,“乌巢国应该是以矿石出名的吧?”
她这话问的自然是身后的墨子痕。
墨子痕学着她的样子,也坐到了她旁边,手里还捧着油纸,“嗯,常年供奉进朝的就是采摘的矿石与黄金。”
“乌巢国还挺富有,先是乌头,后是砒石。”江徊颔首,松开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先别死啊,等你听完我的话再死。”
那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了点别样的恐惧。
毕竟这些在他们那,也只有部分人知晓他们掌握了不少的毒药。
他们就是其中的小部分人,潜伏在期间也有一段时间了,在午时收到了来自接头人的信息。
要直接干掉身怀军符令的墨家二公子。
夺取军符令,接替墨家军。
江徊他们也知晓的,街头人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们,只是个柔弱无用的小神医,会侥幸破个乌头碱的毒罢了,不足为惧。
可现在看她连砒石都懂,甚至一副信誓旦旦似乎只是小事情的表情。
也不得不让他多想。
江徊看他还真的挺听话的,眉峰微挑,倒有点意外。
还是墨子痕没忍住,伸手,把江徊的眼睛捂住,语气淡淡,“捂住耳朵。”
江徊疑惑,“嗯?”
什么玩意?
她眨了几下眼睛,细长的睫毛刷过他手心,带来了点舒痒的感觉。
墨子痕沉了沉声音,“捂住耳朵。”
江徊慢吞吞的抬起手,捂住了两边的耳朵,“你要搞什么?”
她只是很敷衍的捂着一点。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透过墨子痕指缝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光。
视觉受到了点阻碍,听觉就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她这具身体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的敏捷,从她醒来到现在一直都不是很习惯。
此时就听到了很轻的一声闷哼。
在周围寂静的环境里,听得更是格外清楚。
江徊沉默了半响,也猜到他在做什么了,闭上了眼睛,“我不是小孩。”
所以她不怕看到血腥的画面。
也不是没见过,她一点都不怕。
墨子痕声音冷冷淡淡的,手上还捂紧了一点,“你没捂好耳朵?”
江徊没答话,慢慢吞吞的,捂紧了耳朵。
过了好一会,墨子痕才松开手,转而把她捂在耳朵上的手拉下来,“好了,你继续。”
江徊这才睁眼,低头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做了什么?”
“秘密。”墨子痕提起这个,有些得意的跟她说话,“你莫管,继续审问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