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你是害怕吗?”
客栈里,四人围了一桌正在吃饭,流安看了眼少年满满当当的饭菜,有些疑惑:“还是伤还没痊愈,没有胃口呀?”
“不是。”少年声音清冷,顺手给流安夹了点菜。
“他哪会害怕,昨晚那火虫就是他种下的。”
花巧巧对流安觉得夜十会害怕的想法感到可笑,昨晚那断臂男人的惨样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人面对男人的求救毫无怜悯之心,还一脸冷漠地把断臂当人家面给烧成灰了。
这些流安确实不太清楚。她当时缺氧头晕,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夜十,有几个问题想冒昧一问。”陆闻放下筷子看着那少年,气氛一瞬间有些凝重。
“但说无妨。”
“为何一人出现在蛇头山?昨夜那火虫……”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火虫行迹诡秘,杀伤剧大,手段略有些,血腥……敢问,师承何派?”
“自幼无父无母,孤身闯荡,昨夜偶然路过蛇头山。自小一人修炼,没有师父,没有同门。”
少年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眉眼间有些许不耐烦,几人听完心里各有所思。
陆闻和花巧巧倒是松了口气,若是自小一人修炼无人教导,为了生存,手段更为狠厉一些也是无可厚非。
火灵根本就霸道,夜十修炼还有些极端,可能正因如此,陆闻才在给他疗伤时会感觉到自身灵力快要被抽干一般地流逝。
花巧巧思索了一下,又觉得不对:“火虫如此强势,为何你面对三头蟒的时候不用?”
“用了,三头蟒鳞片坚硬,火虫穿透不了。”他放下筷子,“此招过于损耗灵力,我当时已无力再用第二次。”
少年黑眸深邃,脸色还透着几分苍白的病气。
花巧巧语噎,算是信了。
在座的只有流安在少年说完后一言不发,陆闻问道:“流安,你可想问些什么?”
流安思绪被召回,一脸迷惑地看了看陆闻,又看了看夜十——
问?
问谁?
问什么啊……
“姐姐尽管开口,夜十知无不言。”少年转过头,含着笑意看她。
啊……
流安局促地放下筷子,撑着下巴思考的模样像极了课上发呆被突然提问的学渣。
“额……你多大呀?”
“噗嗤——”花巧巧毫不客气笑出声来,陆闻也是淡笑着一脸无奈。
夜十眼里笑意更浓,“十五岁半。”
十五岁……
她十六岁,花巧巧和陆闻都是十七,所以夜十唤她姐姐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孤身一人……不如与我们同行?”少年的黑眸干净又深邃,流安透过那双眼,似乎看到了现世里同样孤身一人的自己——
他们都一样,从出生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
许是担心过于热情,流安又赶紧补充几句:“我也出生就无父无母,所以,其实我们可以同行,我还得历练一整年呢……”
此话一出,陆闻和花巧巧都怔住了——
无父无母?
那陈掌门算怎么回事?
两人眼中的惊异太过明显,明显得流安立马发现自己差点穿帮了,慌张改口:“不是不是,我是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健在,父亲健在哈哈……”她尬笑着,一脸窘迫,所幸众人也只当她一时嘴快。
“甚好。”
清冷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尴尬,少年依旧是看着她,随后拾起筷子,陆闻和花巧巧也安静地吃了起来。
流安在心里重重地舒了口气——好吓人,差点露馅了,幸好她反应快。
她毫无意识地嘬着筷子,偷偷看着夜十,心里嘀嘀咕咕。
同是没有爹妈的孩子,这人长得如此精致,吃个饭都散发着一身矜贵气质,不像她……
流安想起现世里的自己那个猪窝,不禁摇了摇头。
不过谢天谢地,因为有陈楚河,她在这个世界里也算第一次体会到了父爱的感觉,美滋滋呀~
【不用谢。】
系统欠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气得流安恶狠狠地扒了两口米饭。
这些细微的小表情,都被人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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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在等着流安放下筷子,终于她不负众望——
“吃饱了,我们去当铺吧?”
她头上还插着不少簪子,重得慌,赶紧当了换成银两也方便花。
四人付了钱走了出去,刚过正午,街上还算热闹,只是路边的商贩大多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和中年妇女,鲜有壮年男子。
这……泉午县人口老龄化还挺严重呀,没有年轻劳动力,能发展起来才怪了——流安心里暗自吐槽。
“这镇上,倒是古怪。难道真如那些人所说,官府抓捕壮男幼女?”花巧巧四下瞧着,平日出门派的机会不多,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这景象。
“不知,官家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陆闻说着,伸手指了指前面那家当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