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了,那赵长茹信不过,你们是不知啊那赵长茹可是九阳县出了名的恶妇!与那姓雷的祸害又是一路的,说那些好听的话不过是骗鬼的,我看她没安好心,指不定正算计着咱们呢。”
“……”
赵长茹听着难民们的话,心中半是怒气,半是无奈。
好人不好当呀。
若不是打定主意继续升级空间,她何须受这等气,正在她万分焦灼之时,只听马二惊喜喊道:
“姑奶奶,您看!是齐大少爷!”
赵长茹顺着马二所指的方向看去,见着齐渊带着一众家仆赶来。
“齐大少爷带了粮食来!”
丁武、丁力也是一喜。
赵长茹定睛一看,齐渊身后跟着的齐家仆从,果然推着一两满载着粮食的推车。
难民们见着粮食,便不管不顾地往前扑。
马二大喝一声,丁武、丁力领着一种身强力壮的汉子,抄起腕子粗的黑漆长棍,将难民们挡住,防止他们哄抢粮食伤着齐渊。
赵长茹上前与齐渊见礼,“公子善心,我替大家伙谢过了。”
齐渊摇摇头,“并非在下善心大发,赵掌柜该谢的另有其人。”
赵长茹一愣。
齐墨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是子常托我屯的粮。”
子常,是许元景的字。
赵长茹十分诧异,“我家夫君?”
齐墨点头,笑道:“子常将琴抵给我,让我屯粮,说是日后有用。”
赵长茹一时又惊又喜。
她竟不知小秀才早便屯粮,难怪他今早那般稀松平常地劝她,让她不用为难民之事太过烦忧。
转念一想,赵长茹不解问道:“可我听那何主簿说,咱九阳县的粮米都被黄家买了去,仲书兄弟是如何屯下这些粮的。”
地动突然发生,何主簿近水楼台,将九阳县城中的粮米收购一空,小秀才是如何抢在何主簿之前,让齐墨屯入粮米的?
齐墨慨叹一声,“要我说子常真是神机天算,就连这地动天灾也让他给算准了。”
原来,自打那日许元景与齐墨共赴集会,听闻朝堂局势有变,加之那运往边关的珠宝,被偷偷换成了粮草,便让齐墨留意九阳县城中各大粮商的动向。
何主簿并非地动之后才指使黄财源囤积粮米的,早在他当了黄家的管家开始,便让黄财源不动声色地收购了好些粮米,转手不知卖给了谁便高出三成价,黄财源得了好处,便事事听何主簿的,就连县衙里那不管事的老县令也跟着发了一笔横财。
黄财源转手粮米得来的利,半数进了老县令的家宅。
齐墨只当许元景是算准了天灾,虽说这地动并非许元景料算到的,只能算是歪打正着。
赵长茹明白了,吩咐马二将粮米收好,每日按量发放,便作别齐家兄弟二人,领着六福匆匆赶回云阳村。
许元景在房里看书,许母等在檐下,八顺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门前张望,见着赵长茹了,便向许母报信。
婆孙二人喜不自胜,总算是将赵长茹给盼回来了。
赵长茹一夜未归,许母早坐不住了,勉强等到午时,催着许元景进城寻人,许元景算着赵长茹也该回来了,劝许母莫要着急。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赵长茹便领着六福回来了。
八顺捧着碗跑向赵长茹,“婶儿,喝水。”
歇了歇脚,赵长茹便又要进城去。
她回来是为让许母安心,也是为将六福送回来,但那城中的难民,还未妥善安置,她此时躲不得闲。
“这是有啥天大的事,才刚回来,怎又要走呢?”许母不解,拉着赵长茹,指着那毒辣的日头,“你瞧瞧,多晒人,今日便不去了,明日赶早再去吧。”
赵长茹笑笑,“娘,不碍事的。”
许母心疼地撩了撩赵长茹额头前汗湿的碎发,盯着赵长茹半晌,无奈长叹一声,“长茹,累了就歇歇,谁要说啥,娘第一个和他拼命。”
赵长茹动容红了眼,抿着唇点头,小女儿般撒娇地笑,“娘护着我,我心里高兴,可那城中之事还未了结,是我心头的一个疙瘩,我便是待在家中,也是坐立难安,不如早些赶紧将事情了结,省得日日拖着叫人难受。”
许母劝不住赵长茹,很是无奈,撒气地揪了衣角一把,见许元景从房里出来,招呼许元景陪着赵长茹一道:“让元景一道去吧。元景好歹是个男人,也是你的男人,遇事有个商量的,也没人敢欺你无人护着。”
赵长茹看一眼许元景,见他认同地点头,便也乖顺的应了许母的话,“好,听娘的。”
刘壮一直关切着许家的动态。
赵长茹一回来,他便领着高莲花进到院子,问赵长茹可是遇上了啥事,怎会在城中耽搁了一晚才回来。
刘壮虽人在云阳村待着,却还想着自个儿是在品味轩当差的,也与高莲花说好了,若是品味轩出了事,他是一定要去县城出力的,不能辜负了赵长茹的看重。
高莲花向来通情达理,用不着刘壮多言,推着他便往许家来:“长茹有事,你自然该帮。”
刘壮与高莲花快步躲进檐下,躲那毒辣刺目的日头。
赵长茹诧异问道:“莲花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高莲花拉着她的手,眼神关切问道:“长茹,可是遇着事了?”
赵长茹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什么事儿。”
六福听不过去,将县城中发生的事,一口气全给说了。
刘壮听罢,怒目圆睁:“竟有这等事!”
高莲花也是气恼,跺脚骂道:“那何主簿真不是东西!长茹,带上你刘壮哥,遇事也多一个帮手,许秀才脑子虽灵光,但……”
她看一眼许元景,抓着赵长茹腕子的手紧了紧,话锋一转道:“你刘壮哥力气大,要是那些人不规矩,一气闹起来,也能抵得住!”
赵长茹一愣,拿眼睛去瞧一旁的许元景,见他面露些许局促之色,才想明白高莲花的意思。
这是说许元景身子骨不好,不抗揍呢。
赵长茹“扑哧”笑了,“莲花嫂子好意我心领了,真闹起来,谁又打得过我呢?莲花嫂子可是忘了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