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静谧,崔钰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见她气鼓鼓地转身要走,男人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是你。”
“你不是不能提剑么?”没有办法不生气,冥魅看着那柄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佩剑,忽然有些后悔来找他。
“和你相认之后,便好了。”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病,而她,就是医他的药。“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不能执剑的?”
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崔钰低着头望着她,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戏谑,“李淳风?他还说了什么?”
挣扎着想推开他,冥魅挑衅地说到,“我不告诉你。”
难不成只许他和小胡子查自己,就不许她也和别人算计算计他么?
她偏偏不让他顺心。
“好,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听。”伸手将她的耳环摘下来,冥魅尚不知他要做什么,便被他含住了耳垂儿。
夫妻一场,他最清楚她的身体,哪里碰得哪里碰不得,简直了如指掌。
惊叫了一声,想躲又躲不开,冥魅害怕把旁人引来,半是求饶半是威胁地说到,“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闻言,男人忽然在她耳边笑了起来,那声音像是陈年的酒,醇厚至极,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许久,他才停下来,抵着她的鼻尖道,“魅儿,很快你就走不了了。”
冥魅今日一直在等他,白日里有雨,再加上他公务繁忙,所以她也就没在意。魏胤娘离开之后,几个人便将云兮找回来,帮着孟姜做人偶。
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在傍晚的时候做好了,她又等到酉时施法将魍魉从泰山府唤到了太极宫。
结果忙完这些,还是连崔钰的人影都没见到。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冥魅实在等不及了,晚饭都没用便跑出来了。汝南公主的身体被留在碧纱橱里,她想着自己这样轻装上阵,也好快去快回,赶在亥时之前回到南薰殿。
不过就是兴师问罪嘛,见到他数落两句解解气而已,还能花多少时间。
可没想到,她从他进门开始一直等到方才,崔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
整个过程她越等越生气,非要跟自己别着劲儿,他看不见她就不出声,直到对方拿起剑指着自己,冥魅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只是她这样怄气的结果就是,她回不去了。
戌时一过,周身的法力消散了,冥魅成了一个不会术法的泰山府帝姬,在人间没有命格可依,在仙途又属于逃犯一枚。
汝南公主的身体是她唯一的挡箭牌,帝俊可以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但哥哥却对这件事格外重视。在自己大功告成之前,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又脱离那具肉身了。
冥彻之前的话言犹在耳,冥魅在心里忖度着,若是这一次再出事,那可就不是没收术法那么简单的了。
“崔钰!”女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从现在开始,她要等整整十二个时辰才能回到汝南公主身上,且自己人不在宫里,就算没什么突发事件,南薰殿的人找不见她也会出事的,“李淳风呢?你让他把我送回去吧。”
“他又没办法破你哥哥的符咒,送你回宫也回不去那身体上,”男人好整以暇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更盛,即便她没有说,他也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李字儿,而是他的冥魅。
“总比我待在这里强啊,若是父皇或者贵妃娘娘,或者别的什么人找我呢?万一又像上次良姑那样撞见了,怎么办?”和上次不同,她这次没交代任何人,所以才更觉得心慌。
“魅儿,现在是晚上,没有人会去找你,你那两个小丫鬟也聪明得很,再说还有云兮,如果有事,她会找到你的。”贺家人会卜算吉凶,测算一个人的下落应该不是很难。
看着他那阴谋得逞的样子,冥魅瞠着眼儿问到,“所以呢?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男人笑了笑,温柔地说到,“我不是说了么,现在是晚上,应该睡觉。”
使劲捶了他一拳,可手上却根本没什么力气,冥魅挫败地指着他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你是不是存心等到现在?”
摇了摇头,崔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我只是羡慕李淳风和贺姑娘能待在一起大半日,所以也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别人幽会都是风花雪月,那两个却是帮人算命,贺云兮在太常寺和小胡子方术士一起给人卜卦,吸引了半个太极宫的金吾卫和宫婢都去算姻缘,一日就赚的盆满钵满。
叹了口气,冥魅趴在他怀里无奈地说到,“那你明日一早便想办法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抬起头,“崔钰,你会翻墙,趁着现在天黑,你不如带我翻回去吧?”
“现在不行,魅儿不知道么,金吾卫戒备最松懈的时候,是黎明之前。”低头看着她,男人的声音充满蛊惑性,“在这之前,你只要乖乖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俯身吻住她嫣红的唇瓣儿,崔钰已经有十年未曾这样亲吻她了。
就在这间房间里,外面是那树海棠花,他掀起喜帕,看见了自己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
本来他还觉得奇怪,一般的新嫁娘进门都是用扇子遮面,为什么她要把整个头都蒙起来,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魅儿心虚的表现。
欲盖弥彰,却聊胜于无。
将手伸进她乌黑的头发,触感犹如绸缎一般,只是比那还要光滑许多的,是女子的身体。
崔钰的手顺着她的背一路向下,停留在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将她和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
男人的衣衫整齐地穿在身上,可冥魅的却被他尽数褪下了,除了那头长发,再没有什么遮挡的东西。那些礼教禁忌,在这撩人的夜色里变得不堪一击,崔钰自她回来之后从未做对她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最多也就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而越是如此,便越是煎熬。
身下的人像一只剥了壳的菱角,白嫩香甜,男人等不及要将她拆穿入腹。婚期遥远,而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