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更,算是勉强弥补一下之前几天被封禁的缺失
天文十一年1542年12月24日,今川馆天守阁。今川义元在卧室里点起了他最爱的千鸟香炉,淡淡的熏香味让身心都放松下来。一旁的银杏拿着小小的指甲剪把苗苗剪着锋利的指甲,苗苗则有些烦躁地“哈”了她几声。
“苗苗乖嗷,咱们不生气嗷,妈妈很快就帮你剪好”银杏好言好语地哄着怀里的小猫 但苗苗却是不领情,猛地咬了银杏一小口,随后纵身一跃,飞快地跑到了柜子底下躲好。
“真是没办法呀!臭苗苗!”银杏有些不开心地嘟起了嘴,随手把指甲剪往桌上一放,“可难伺候了 比男人还难伺候,剪个指甲都要费三四次 趁你睡着了才能剪。”
“无妄之灾。”一旁的今川义元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在他身边的桌案胖,长千代和阿松正互相扔着小纸团,逗弄着苗小苗。
“五郎呢?”今川义元等了半天也没见小区吃早饭的五郎回来,便朝银杏问道。
“被田沈大人拉去练习剑道了,说是要为年末的家内武道大会做准备。”银杏笑了起来。
“是田沈说的,还是五郎说的?”今川义元闻言也乐了,这话一听就不像今川五郎会说的话。
“自然是田沈大人,五郎当时哭丧着脸呢。”
道场内,今川五郎无精打采地跟着田沈健太郎修炼,看起来对所谓的武艺和剑道毫无兴趣。可是每当田沈健太郎兴致勃勃地指导自己时,今川五郎也不得不逢场作戏,看似认真地模仿着这些招式模仿着模仿着居然也是有板有眼了。
“少主果然是天赋异禀。”田沈健太郎对今川五郎的悟性赞不绝口,已经安耐不住想把自己全身本领都一股脑地塞给今川五郎仿佛他都能立刻领悟一样。但生怕揠苗助长的他不得不遏制住这些年头,耐心地先教他基本功,看着今川五郎拿着一把小小的竹刀摆着架势。
“五郎哥哥,五郎哥哥!”
道场门口传来了朝比奈松千代的声音,虽然他还是小小年纪 但嗓门可不走到哪里都是声音先到 全天守阁和本丸都能听到他的呼喊声。
“松千代?”今川五郎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想要站起身来休息一会儿,可是在田沈健太郎那认真的目光下,只得继续扎着马步。
“咦,五郎哥哥又在玩这个?”朝比奈松千代蹦蹦跳跳地靠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今川五郎后者正一动不动地维持着一个动作。
“五郎哥哥,你不能动吗?”朝比奈松千代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田沈大人要我站够两刻钟,动了就白站了,要重来。”今川五郎如实答复道,同时提醒了一句,“别碰我。”
“哦”朝比奈松千代闻言却反而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凑到了今川五郎身边,小小的脸蛋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松千代,你要干嘛?”今川五郎瞬间如临大敌,下一秒,朝比奈松千代就扑了上来,拼命地给今川五郎挠痒。
“停下!停下!”今川五郎赶忙求饶,但朝比奈松千代却是不停 今川五郎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姿势也全乱了。田沈健太郎刚巧擦完竹刀走了回来,就看到了今川五郎的这一幕,便开口道:“少主,姿势乱了,重站一次吧。”
朝比奈松千代心满意足地捧腹大笑,今川五郎却是气得黑了脸,便生气得报复道:“田沈大人,可以拉着松千代一起修行吗!”
“自然是可以,朝比奈二公子也是习武的好苗子啊。”田沈健太郎走到朝比奈松千代身侧,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摁了摁,“虽然比不上少主和殿下那样的天赋,但若是好好修炼,超过在下和吉良大人是绝无问题的。”
“我不要修炼!”朝比奈松千代顿时垂下了脸,但还是拗不过田沈健太郎,老老实实地也被拉了过来陪今川五郎修炼。
“朝比奈二公子是陪臣,以后是要做少主的羽翼的人,那自然要在武艺上成为少主的陪练。”田沈健太郎一边劝说着朝比奈松千代,一边开始指导他一些最基础的姿势。
“田沈大人,可以问个问题吗?”一旁的今川五郎忽然开口插嘴道。
“少主但讲无妨。”田沈健太郎非常恭敬地应道。
“田沈大人为什么没有右臂呢?”今川五郎歪着小脑袋,一脸困惑地问道,“和田沈大人的师父大胡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是殿下还是夫人和少主说起的吗?”田沈健太郎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答道,“还是早坂大人和吉良大人说的?”
“是不方便透露吗?”今川五郎赶忙鞠躬致歉,“是我偷听爸爸妈妈讲话时听来的,但没听清楚,所以一知半解。冒犯了田沈大人,非常抱歉!”
“哈哈,少主何须为家臣道歉?家臣也本不应该对主家有任何隐瞒。”田沈健太郎忙不迭地扶起今川五郎,“那在下就说实话了,还请少主也为在下保密。”
“一定。”今川五郎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下的家族本是上野国的小豪族,在下是家中嫡长子,按理说应该继承家督之位。但在下有个弟弟,同样非常优秀,家中有人希望让舍弟继承家督。”
故事才刚开了个头,田沈健太郎就停了下来按理说这是再正常的武家故事不过了,不知道为什么田沈健太郎却如此慎重。
“但舍弟和在下是同一天出生的双生子。”
田沈健太郎缓缓开口,低声诉说着有些沉重的事实在战国时期,双胞胎被视为不祥之兆,是被魔鬼附身的生灵。这两个孩子有朝一日终会兵戎相见,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遗弃或者杀害其中一个,才能保佑另一个孩子平安。
即使是今川五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似乎也不知道从谁的口中听到过类似的传说,因而有些悲哀地低下了头。
“在下生来没有右手,身体孱弱,而舍弟是个健康的孩子,家族自然选择了舍弟而遗弃了在下。”田沈健太郎平淡地诉说着,仿佛事情并不是他自己经历的,而是其他人的故事一样。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今川五郎的脸色低落下去,轻轻地嘟囔了一句。
“少主哪里话?在下的父亲和家臣们已经对在下很好了,没有把在下仍在野地里不管,而是送到了深山老林里的一出猎户家里。虽然日子过得苦,但也还不错。”田沈健太郎却是摇头,显然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很知足了:“在下三生有幸,幼时在山中玩耍时,得以结识在下的老师,大胡大人。”
“大胡大人不嫌弃在下的残疾,待在下如亲父一般,日夜传授剑道。在下也刻苦修炼,终于略有所成。不过好景不长,后来家族纷争,有些家臣对舍弟不满,想拥立在下回去继位。但在下不愿在牵扯进家族事务中,既是害怕给家族带来厄运,又是不想和舍弟为敌,所以拒绝了这一要求,跟着师傅出山,云游四方。后来又听说,舍弟和家中重臣为了杜绝后患,又派忍者来刺杀在下,不过在下和师傅已经远离了上野,后来又跟家督殿下来了骏河,他们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如此吗?”今川五郎无精打采地答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这糟糕的故事而感到有些悲伤。
“所以在下很感激殿下,愿意收留在下,将在下庇护在今川家中,不用在担心是否哪日就会突然死于非命。”田沈健太郎由衷地叹道,随后又面向今川五郎,“为了报答殿下的恩情,在下也只有努力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少主您。”
就在这时,一旁的朝比奈松千代却突然暴起,想趁着田沈健太郎和今川五郎聊天的破绽偷袭他。他高举其木刀,从背后打向田沈健太郎,同时低喝了一声:“得手啦!叫你非逼我训练!”
然而田沈健太郎虽然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朝比奈松千代身上,但却仅凭脚步声推断出了攻击的位置,一个侧身让过,随后用左手一把掐住了竹刀的刀背,把竹刀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朝比奈松千代着实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田沈健太郎。随后他努力扭动竹刀,试图挣脱,却还是分毫不动。但这孩子却也是机灵,看到挣脱不开,索性松开竹刀就掉头向道场的门口跑去,嘴上还嘟囔着:“我才不要练武呢,我要跑出去玩!”
“松千代还也贪玩,田沈大人勿怪。”今川五郎开口把朝比奈松千代解释了一句。
“无妨,小孩子都是如此,越是爱闹越是聪明。”田沈健太郎却是毫不在意。
“也有从小就安静内敛,其实也很聪明能干的孩子的吧。”今川五郎不知为何却是反驳了一句。
“少主说的是,凡事都不能求绝对,小小年纪就明白这个道理,当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