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门,浓烈的酸腐臭味差点没把她熏晕。正当她闭气的时候,不知从哪跑过来一只黑狗夹着尾巴对老宅深处一阵乱吠。
“汪!汪汪!”
短短不到一分钟,狗子越发躁动不安,叫声愈发的烈,到最后呜咽一声,撒丫子跑远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余有鱼心凉了半截,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攀附在她胳膊肘位置,动作很轻,微弱的紧。
余有鱼只觉得血液倒流,全身瞬间冒冷汗,眩晕感和窒息感齐齐袭来,丧失吞咽唾沫能力,一口口水没缓过来。
她发誓,用今生最大勇气回的头。
“啊啊啊啊!!!”
那是怎样的画面。
皱纹遍布,老眼浑浊,老妇人脖颈青筋纵横交错,像极了被上身的鬼样子。
“姑娘。”
“你谁啊。”余有鱼毛骨耸立,抓了把脸颊鸡皮疙瘩冒出来的痒意,“老太太,你走路不带声音吗,吓我一跳。咦,侯奇呢。”
老妇人指着门:“你说他啊,早进去了。”
余有鱼环顾院内,视线定格在西北角杨柳树边小屋子的黑漆木门。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一秒那扇门是关着的......
“侯奇,侯侯奇,侯奇,侯奇,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不理你了。”
天色渐暗,身边又多了位来路不明的老太太,余有鱼头脑失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只是在屋里,等会你就见到了。姑娘,你多大了。”过了会儿,老妇人自顾自说:“姑娘啊,你晓得田老板为啥会发横财吗。”
“相传,田家寨供奉的是蛇阴奶奶,只要拿后代人作为交易筹码,就能富贵长存。田老板,原先是庄子里最穷的。”
老妇人嘴里发出奇怪诡异的笑声:“十年来,每年他都会声势浩大的赶到老宅祭祖,今年啊,做生意失败,好日子到头喽。”
记得侯奇说过,田老板的大儿子婚姻不幸跳河自杀,小儿子是个病痨鬼,两岁就死了。就连外嫁的二女儿也在去年不幸车祸身亡了。
余有鱼强制镇定,从肩膀布袋子里掏了个桃核的红绳手链套在腕间,抓起一大把大蒜塞进嘴里,梗着脖子咽下去。
做好准备程序,她一个跨步冲进屋子里,啪的一下反手关住大门,眼神却无意间撞到了老妇人身上。
老妇人垂着头,嘴角居然在抽搐的笑。
余有鱼浑身直哆嗦,尿意来袭挡都挡不住。她夹紧双腿,擦擦额角的冷汗,抬头瞧见原本该站在屋外头的老妇人,一个没绷住......
“你的血,好香啊。”老妇人脖子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转了个圈,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用你的血滋养我的那些宝贝,是你的荣幸呐。”
“谁!”老妇人眼珠子凸起,嗖的转动脖子,“哪路小鬼也敢觊觎你蛇阴奶奶的猎物!”
一阵风刮过,地面腐烂的树叶升到空中。
垂落枯竭的爬山虎枝干暴涨至成年男子手腕那么粗。
啪的一声,枝干狠狠抽向妇人的老脸。
没等缓过神来,老妇人便被无数似锋利刀片的树叶插进身体里。
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从老妇人身体里散发的黑烟混合着血液的恶臭味直冲天际,然后老妇人消散了。
就,挺突然的。
余有鱼蹬了蹬腿,抓住门栓撒丫子狂奔。
一定是梦,嗯,梦中梦。
粗藤条富有灵魂似的软了下去,委委屈屈盘旋成团,片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