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高八尺,步伐矫健,腰间的佩剑随着走动发出声响,怎么看都威风凛凛,一股子江湖高手的肃杀气息。
有这样的人守在皓月阁,相信那里一旦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莫雪的双眼。
徐悠然放心了。
徐悠然看了看马车四周,周围护卫不多,若是徐悠然趁机逃跑,想来也是能跑出去的,可是,徐悠然已经决定留在男主身边。
在这个架空时代,女子的社会地位低下,女子孤身一人是活不下去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出门在外必须男子装扮或有男子陪同,而且女扮男装极易被人认出,到时候就麻烦了。
同时,在这个时代,走到哪里都需要身份证明,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而且证件仅限男子,证件带有朝廷特殊印记,办假证难上加难,若是偷……
不不不,她可不想全国通缉。
因此,徐悠然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目前,只有在男主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与男主处好关系,紧抱男主大腿,将来前途无量。
徐悠然回眸,见南衡逸还在看书,目光再次落到他头顶之上。
南衡逸应该感谢她。
是她的建议,让他头顶的一片青青草原没有扩大。
解决完这事儿,徐悠然神经松弛下来。
她想问南衡逸要去哪儿,却不好打扰南衡逸,也担心会惹到他,便只好乖巧地坐着,将双手垂放在膝盖上,闭眼打盹。
不多时,南衡逸就听到了匀称的呼吸。
放下书籍,他身体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盯着徐悠然睡颜。
渐渐地,他眼中从不解和疑惑,过渡到一种藏有期待,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的波光。
徐悠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她本以为脖子会感到酸痛,意外的是并没有,等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而且她发现,她的脑袋,正靠在一个很舒服的肩膀上。
肩膀?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
伴随而来的,还有说话声。
“韩大学士也是闲得无聊,他的五十生辰不在京城府邸之中召集好友举办,却非要选在城外的一处院落,搞得本公子天还没亮就要动身。瀚文,你说,韩大学士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有坑?”
“你就知足吧,韩大学士此次邀请的人极少,加上他的得意门生与生平的几位至交好友,统共不过二十人。他能够给隆安郡王府发请帖,都是看在你过世母亲的份上。”
“……”
徐悠然眼中逐渐清明。
难怪南衡逸天还没亮就要动身,合着就是为了能够去韩大学士的五十生辰,而生辰举办的地方,又在京城之外。
她不解的是,南衡逸干嘛要把她带来?
在徐悠然绞尽脑汁分析理由时,头顶传来一句:“你流口水了。”
流口水了?
徐悠然反应极快地背过身去,而后抬手,摸了摸嘴角,发现嘴角并没有黏黏糊糊的口水。
哼,本仙女怎会睡觉流口水!
他在骗她?
南衡逸嘴边勾起戏弄的弧度,他注意到,徐悠然白皙的面颊染上蜜色,就连她裸露在外的小耳垂也跟着泛起一层。
忽然,他觉得喉咙处有股难以缓解的干燥和莫名的渴望。
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反应之后,南衡逸伸手过去,手指触碰在她圆润的耳垂,再用有些许薄茧的指腹在女子滑嫩异常的肌肤上摩挲。
徐悠然身体一抖,她一手摸着嘴角,一手抬到半空,想要挥开南衡逸的手。
恰好此时,南衡逸看出她的意图,率先抽回手,转而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肩膀处。
那里被徐悠然的脑袋靠过,以至于那片衣衫有一定皱褶,还有一根女子的柔顺发丝。
徐悠然不确定地望着南衡逸,再摸了摸嘴角,还是没能摸到口水流过的痕迹:“没有口水。”
他并不多说,只嘴角的弧度加深:“到了。”
说罢,他先行走下马车。
徐悠然的眼中布满迷茫。
南衡逸干嘛要骗她?
不会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回忆起南衡逸转身时极浅的笑容,徐悠然嘴角勾起。
南衡逸虽然走的是俊雅风流,甚至清冷疏离的路线,但说到底,他目前也只弱冠之年,骨子里多少还存在着几分活跃。
啧啧。
她发现,她对男主的了解又多了一点。
比如现在,她就察觉到南衡逸沉着冷静的外表下,藏着闷骚的一面。
徐悠然扭了扭脖子,说来,她还应该感谢南衡逸,如果一路上没有南衡逸的肩膀当枕头,估计她这会儿醒来脖子就该遭罪了。
马车外,南衡逸低沉的声线响起:“出来。”
徐悠然嗯了一声,准备下车。
与此同时,之前那道张扬的声音再次出声。
“南衡逸,你不是会骑马吗?怎么这次出来,还学京城里那些贵公子的做派,出门必须乘坐马车了?”杨崇凜翻身下马,将马儿交给一旁的护卫牵走。他盯着韩大学士在京城外的私宅外看了几眼,发现周围青山绿水环绕,实在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也难怪韩大学士选定这里作为私宅。
许瀚文身边的下人将马儿牵走,他瞧见马车帘子掀开,一抹身量比男子娇小的少年立在马车上,而南衡逸竟然好脾气的立在原地,让那少年搭着他的手掌。
徐悠然本意是想提提衣衫直接跳下地,不过她又有点担心会丢南衡逸的脸,好在他伸手过来,她便在他的帮助下顺利落地。
杨崇凜眼睛发亮:“哟!”
许瀚文认出徐悠然后,吃了一惊:“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徐悠然是见过许瀚文的,却没见过眼前英气逼人,张扬夺目的男子。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眼前的少年郎,五官还未长开,脸颊处带着一点婴儿肥,看着跟她的年纪差不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让徐悠然移不开视线的,是他骚包拉风的大红衣袍。
极少有男子喜爱穿的如此艳丽,不过,他也撑得起这颜色。
杨崇凜抽出腰间玉扇,用扇柄抵住徐悠然尖细好看的下巴,目光在她妖艳的五官来回扫视,徐悠然抬手把扇柄移开,就差没翻白眼了。
杨崇凜也不气恼,道:“最近京城出了一件趣事,说是男子的正妻与外室争风吃醋,闹出了人命。正妻因不满外室的存在对夫君咄咄逼人,并对外室拳脚相加,结果那名男子在盛怒之下失手杀了正妻,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
徐悠然眨了眨眼,生了几分兴趣。
“此事若听着倒不会让我有多新鲜,令我新鲜的是,那名男子的外室不是女子,而是一位白面小倌。于是,我抱着好奇,就特地去瞧了瞧那白面小倌的长相,当时还觉得小倌虽好看,还不至于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不过今日见着你,我忽然觉得,若那白面小倌有你一半姿色,我定会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