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香味,将徐悠然的理智拉了回来,她不明所以地望着南衡逸,再看了看下到一半的棋局,“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公子跟许公子对弈?”
南衡逸好心情地从棋篓里拿了一颗白棋,放在指间把玩,而后又拉过徐悠然的手,五指将她半握成拳的小手摊开,将冰凉泛着莹润光泽的棋子放于她的掌心,“会下棋吗?”
许瀚文无语地摇了摇头:“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位红颜知己?”
南衡逸眼中流光潋滟,丢出一句让人想要气到吐血的话,“这里是皓月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哪怕,那个人是你未来的红颜知己。”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他允许许瀚文自由出入皓月阁,已经是优待了。
许瀚文撇了撇嘴,再次失笑:“若非我与你认识多年,清楚你这性子,就冲你这作风,定然会跟你扭打起来。”
徐悠然默默赞同。
的确,南衡逸的性格是存在缺陷的,作为男主,他半点也没有将聪明用在人际交往上。
这样的人设,放到现实中来,确实会让人心生不爽。
即便不是脾气暴躁者,被南衡逸如此对待,再好的脾气也总有爆发的一天。
然而,就是这样性格缺陷,拥有很多欠揍技能的南衡逸,偏偏就是男主。
没办法,男主的光环无敌,就算你对这个人设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不满,那也只能憋着。
不过,看小说接近十年的徐悠然发现,当时最流行的小说男主人设,就是如此,霸道总裁范,唯我独尊,读者偏偏喜欢这一款。
管他通不通人情世故,只要有钱有颜,高傲,藐视一切就好了。
南衡逸不再理会许瀚文,既是相交多年的人,大家对彼此的性子也是极为了解的。
突然,他倾身靠近徐悠然,男性温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裹,他身上特有的松木雅香,强势地进入她的鼻腔。
他的侧脸,与徐悠然挨得很近,近到只需轻轻一动,就能形成脸颊贴着脸颊的亲密姿势。
徐悠然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精神为之紧绷。
下棋就下棋,靠那么近干嘛?
男性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重复的问着:“会下棋吗?”
他说话时,薄唇一张一合,张合间,男性温热的气息窜出,尽数喷洒在徐悠然粉嫩可爱的小耳垂。
此举,撩拨得人心脏跟着收紧,暧昧得指尖发颤。
徐悠然睫毛不断的轻颤着,虽然在心底吐槽南衡逸时不时就撩拨人的流氓举止,却是不敢反抗,她盯着眼前的棋局,硬生生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以为她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
不,她不是,她只会写字和画画,而且她擅长画的是素描,而不是国画。
看来,是南衡逸高看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悠然窝在南衡逸的怀中,看着南衡逸与许瀚文两人对弈,而徐悠然对棋艺一窍不通,只能对着棋盘发呆,看得徐悠然昏昏欲睡。
最终,许瀚文输了。
许瀚文这一盘棋下得非常艰难,最后心情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等人走后,南衡逸耐心十足地整理残局,将最后一颗棋子丢进棋篓子里,忽然出声:“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徐悠然瞬间清醒,刚刚的瞌睡一扫而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思考南衡逸的话。
徐悠然想了想,隐瞒南衡逸最大的两件事情,一是关于她的来历,二是李茜茜与孟焕英有私情。
她的目光,停留在的头顶上方。
青青草原……
若徐悠然没有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撞破李茜茜与孟焕英的奸情,肯定不会用这样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南衡逸。
自从知晓此事以后,她总能够在南衡逸的头顶看到一片青青草原。
老实说,徐悠然挺喜欢这种暗戳戳在心里爽的感觉。
她想,如果南衡逸知晓李茜茜跟孟焕英藏有奸情,应该会很生气。毕竟,这种事关系到他的颜面,关乎颜面的事,对南衡逸来说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没有男人会喜欢头顶绿油油的。
至于她的来历,还是不要提起了。
因为这种事情若传扬出去,这个时空里的人,肯定会把她当成怪物来处理,徐悠然不想被当成怪物,更不想面对异样的目光。
南衡逸等着她的回答。
徐悠然眨了眨眼,掩住眼底的那点笑意,迎上他深邃冰冷的瞳孔,摇了摇头,用诚恳到不能再诚恳的语气道:“没有,我对公子从来是毫无保留的!”
说谎话,面不改色,徐悠然越来越佩服自己说谎的能力了。
“真的?”他凝视着她,眼底像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南衡逸的目光,自带威严,逼迫得徐悠然差一点就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扯出甜美而真诚的笑容,“真的!”
对视半晌,他抽回目光。
在跟南衡逸的相处方式当中,徐悠然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明明是拥有上帝视觉和冷静得过分的她,其实在南衡逸的面前时,就像是一个透明人,只需他三言两语的试探,就能够将她彻底看穿。
南衡逸起身,随手抖了抖宽大的衣袖,并用手指在身上弹了弹灰尘,他轻飘飘的丢下一句,立即让徐悠然定在当场,“天色已晚,你留在这里与我一同安置吧。”
“……”
一同安置啊!
南衡逸又要睡她了吗?
想起上一次的春风一度,她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这时,她听到了屋子里响起的阵阵水声。
原著描写过皓澜苑的摆设构造,上面写明,南衡逸素来是个会享受的,而他居住的皓澜苑里,一年四季都不需要浴桶。因为在皓月阁选择位置时,恰恰好周围有一股天然,并且一年四季没有断过的温泉。温泉的位置,恰好就在皓澜苑的方位。
听着里面的水声,徐悠然猜测到,多半是南衡逸在他的房里建造了一个温泉池。
耳边的水声,让她脑海里随之浮现之前跟南衡逸之间的暧昧举止。
徐悠然煎熬地坐在原地,等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进去里屋,将折叠好的被子摊开铺好,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沐浴更衣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南衡逸黑发如墨,披泄在他流畅有力的背脊之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俊雅绝伦的面上添了一丝缱绻的温柔。
他的手中,拿着一套轻薄的雪色寝衣:“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