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樾躺在床上被没有入睡,她听着隔壁的动静渐渐没了,便知道谢嬷嬷睡下了。
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谢临樾从床上起来,就这么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原本要干什么。
谢临樾行至特意放在卧房里的书桌前。桌上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谢临樾随手把书拨开,露出夹在其中两本书之间的纸条。
谢临樾将纸条对着月光,上面晕染的墨迹被月光照得一清二楚,“一切无恙”
谢临樾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暂时很满意现在的局面,太子大婚,周围各个国家纷纷派使者前来祝贺。绩王这几日应当不会有什么动作,他没蠢到让别人看了大晟朝的笑话。这无疑是好消息,可是,待这些使者离开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谢临樾瞬间收起满意的表情,严肃起来,但下一秒她神色又放松下来,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带怕他的。
这么想着,谢临樾为争取到几天清闲时光而感到开心。谢临樾燃起蜡烛,把纸条烧掉,抱着今晚唯一感到愉悦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一早,谢嬷嬷就起来准备敬茶时要用的衣物,等到了时辰,她再去谢临樾房内叫醒谢临樾。
谢临樾被谢嬷嬷吵醒,哼哼唧唧地继续摊回去,抱着被褥赖床,表示不想起床。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想着,她昨晚等了半宿新郎官,睡得很晚,早上又要这么早起床。回头一定要锤爆顾宥的狗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让她等那么久。
“太子妃,不可再睡过去了,再睡可会迟了敬茶的,快起吧。”谢嬷嬷轻声细语哄着谢临樾起来,无奈地扯了扯她身上的被褥。
谢临樾听着这陌生的称呼,呆呆地抱着被褥坐起来,思想迟缓,懵了好一会才回神。对哦!她已经嫁人了,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但她的青梅竹马居然不要她了,把她独自扔在新房。
谢临樾这么想着,忽然感到有些难过。
谢嬷嬷一抬头便见谢临樾呆坐着,泪珠像珍珠般地滚落下来,人却不自觉,忍不住“哎呦”一声,急忙找过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小姐,可不能哭呀,待会还要见陛下和太皇太后。”
“嗯?”谢临樾疑惑地碰了碰脸颊,发现触感充满湿意,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胡乱用手蹭了好几下把眼泪噌干净,吸了吸鼻子,找了个自觉可靠的理由解释道:“嬷嬷,我这只是眼睛涩了而已,我没有哭。”
话落,谢临樾不管谢嬷嬷信了自己找的撇脚理由,从床上起来。这下她彻底清醒了,清了清嗓子,对外面喊道,“沧月,暖烟,将洗漱的东西拿进来。”
“诺。”门外的暖烟和沧月对视一眼,她们也听见谢嬷嬷刚才的呼声了。暗叹一声,让宫女们进入房间。
宫女们分别端着不同的东西,包括水盆,面巾,衣服,饰品等,快速走进房间。
宫女们走到房内离谢临樾不远的地方停下,整齐一致地福了福身子,“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谢临樾端起脸色,淡淡地说,“以后洗漱穿衣皆由本宫的贴身侍女完成即可。”
“诺。”宫女们起身之后仍旧低垂下头,未敢随意乱看。
宫女们递上来的是一件淡金色的宫装,甚是华丽。
沧月与暖烟为谢临樾穿上这身繁琐的宫装,谢嬷嬷拍拍裙摆,赞道,“太子妃与这身衣服真相称。”
谢临樾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随意道,“还可以吧。”
谢嬷嬷笑了笑,把谢临樾拉到梳妆镜前,“太子妃不知想梳什么样的头发?”
谢临樾坐下,用左手撑住下巴,慵懒地说,“嬷嬷梳个简单些的便好,我的脖子还有些疼呢!”
“诺。”谢嬷嬷用白玉梳划过她的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不用多时,一个简单大气的发髻就在谢嬷嬷手下形成。簪上几支镶有红宝石的步摇,不会显得繁重但又透露出贵气。
谢临樾任由她折腾自己,双目略微放空,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这时,门外忽然进来一位太监,谢临樾抬眼看去,是顾宥的贴身太监二福公公,谢临樾对他也算是熟悉了。
“公公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事?”谢临樾问。
“老奴参见太子妃。”二福公公对着谢临樾行了礼,方才笑道,“奴家刚刚走得快了些,有些喘。殿下差奴来问一声,太子妃现在是否可以出发去太景宫了?”
谢临樾看谢嬷嬷收了手,便拍了拍衣袍,站起来,“烦劳二福公公跑一趟了,本宫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即刻出发。”
“诶。”二福应了一声,“太子在前殿等着太子妃去。”
谢临樾轻点下头,吩咐道,“嬷嬷,你便留在东宫,熟悉这里的内务。沧月,暖烟,随本宫走。”
“诺。”
二福见谢临樾打算走了,自觉地道,“太子妃随老奴来。”在前带路。
在路上,谢临樾特意放慢脚步走,旁敲侧击,“公公,几月前可是发现过殿下有何异常?”
谢临樾回想了顾宥讲过的话,觉得有些奇怪,她何时骗过他,而且那句“既然当了太子妃就要守妇徳”很奇怪。她自定亲以来何时出去会男子过?还有他为何会说她对他有过真心真心吗?要是没有,她何必自愿跳进皇家这个火坑,搞得她很自虐一样。
谢临樾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既然二福是顾宥的贴身太监,那么必然知道顾宥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其实不止太子妃疑惑,连老奴也疑惑,殿下之前明明……”话说到这里,二福忽然停住,连忙向谢临樾请罪,“老奴逾矩了,望太子妃恕罪。”
“公公快快请起。”谢临樾道。
“要说殿下有何不对劲的地方。两个月前,殿下曾与慕良娣出去游玩,期间拿出一封信交由殿下。殿下看完脸色大变,直接落下慕良娣回宫了,独自一人在殿内喝了一天的酒。还吩咐常侍卫去查了几件事,只是是什么事老奴就不知道了。在那之后殿下与慕良娣又有几次交往,直到一个月前,殿下不惜忤逆陛下娶了慕良娣。”二福一口气将他所知道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