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临樾回到城中之时,已经到了晌午。没办法,带着好多人回来,速度比来时慢了不知多少倍。
谢临樾从进城那一刻,眼中凝重之色就逐渐增加。
梁月禾盯着某处发愣。待到路过街道时,被街道的喧闹声吵醒一般,从发愣中醒过来。“等等,先回我住的客栈。”
谢临樾跟她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与她对视一眼,“沧月,去县主住的客栈。”
“是。”沧月指挥车夫前往梁月禾所住的客栈。
“笃笃笃!!!”马车壁传来一阵响声。
谢临樾撩起马车小窗上的帘子,入目的是谢巍的脸,“哥,怎么了?”
“樾儿,待会你自己小心,哥先带着这些人进宫。”谢巍温柔地看着谢临樾。
谢临樾伸手摸了摸谢巍的脸,笑道∶“哥,你放心吧,在这没人敢动手。等有空闲了,我再回府看你与爹爹。”
谢巍重重地点头。
“倒是哥,你可得把符姑娘看牢一点,不然她要是走了,爹还不得白期望了。”
“你这丫头!”谢巍笑骂了一句。
车夫驶着马车向梁月禾住的客栈前进。
这间客栈被梁月禾包了下来,只有梁月禾一行人住在那。
客栈门边站了许多人,他们看到马车行驶向客栈,纷纷拥了上来。
一个小姑娘率先冲过来,“县主,县主,您没事吧?”
梁月禾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去,“我没事,瑞珠,替我换一身衣服,然后我们进宫。”
“县主,你是说我们?”瑞珠一脸不可置信,激动地说,“县主,我们终于熬到这一刻了。”
“恩。我们。”梁月禾肯定地告诉他们,“我带你们进宫面圣。”
“谢县主。”瑞珠看着梁月禾笑着笑着突然留下泪来。
梁月禾叹了叹,伸手替她擦拭眼泪,“让他们准备吧。”
谢临樾从暗处观察他们,她们说的他们应该是梁月禾找的证人。只不过这个叫瑞珠的小丫头看起来怪怪的。就是感觉怪怪的,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怪了。
不久梁月禾就重新上了马车,将带血的衣衫换成一身白衣,脸色略显惨白,衬得她更加柔弱,楚楚可怜。
谢临樾轻轻碰碰她的脸,发现手上有些轻微的粘腻感。不由笑道,“真是聪明。”
“多谢太子妃夸赞,只是耍了点小心机而已。”梁月禾扯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谢临樾看出她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但其实自己不也一样嘛。讲真,谢临樾对这件事了解可以算是很少,连证据都没看过,要是到时候闹了一场笑话。就算陛下不怪罪她,不少官员一定会抓着这些把柄,这样会对她在朝堂上发言有一定影响。
思及,谢临樾反而噗地笑出声,“我倒是挺想看看这次可以拉下多少愚蠢的官员,平时他们那一副蠢样子我真的叹为观止。”
“这些官员真的有这么,嗯?这么不聪明吗?”梁月禾听她这么一说,不禁笑了,不安也减少了许多。
“你是没见过,他们可以扯着一个话题扯一个早朝,烦的要死……”
谢临樾跟梁月禾讲述她在朝中的趣事,好缓缓梁月禾的紧张不安感,一路就这么过去了。
而在铜章台上所有的官员都是忐忑不已。御林军包围了铜章台,所有人都不可以出去,同样也不可以进去。官员们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这么大阵仗,不知陛下要做什么,生怕遭殃的是自己,惶恐不安。
许淑瓀站在窗前,俯视着下面的御林军,皱紧眉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应该是没事的吧。
谢临樾与梁月禾一同去御书房面圣。
“参见父皇(陛下),太奶奶(外祖母)。”谢临樾与梁月禾双双行礼。
福来公公很有眼力地让内侍搬来两张凳子。
太皇太后看见梁月禾那苍白的脸色,心疼地唤她上前,“让哀家看看,究竟是谁伤了哀家的小心肝,哀家一定要严惩不贷。快告诉哀家,伤哪了?”
“外祖母,我不小心伤了手臂。没事的。”梁月禾柔柔地笑着,配上苍白的脸色,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怜惜。
“临樾,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顾宏见这祖孙两黏黏糊糊的样子,想来是暂时问不到梁月禾了,于是先让谢临樾述说事情的经过。
“是,父皇。”谢临樾站起来,“儿臣昨日看到月淮县主呈上来的奏折,……”
谢临樾将昨日及今日发生的事讲述一遍。顾宏听完脸色那叫一个铁青。
“月禾,你来说,你查到的消息。”
梁月禾从太皇太后身边离开,走到顾宏的正对面站定,抬头跟顾宏对视一眼,“是,陛下……”
梁月禾明显是准备齐全的,她说的那些官员一一被传唤,一一与梁月禾对峙。让谢临樾感到讶异的是梁月禾手上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一点点把那些官员说到无话反驳。
而这一审就是审到半夜。
太皇太后听了一阵后感到疲惫就先回去了。谢临樾与顾宥则一直听到半夜。
顾宏今日好似精神很好,就算从晌午听到半夜,他都没露出一点倦色,就是脸色一直不见好。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好好休息了。”福来公公听到宫中报时的钟声,俯身提醒顾宏。
“是啊,父皇,您不要强撑,去休息一下吧。”谢临樾帮腔。
看到顾宏颔额,福来公公便高高兴兴地让内侍去准备陛下要洗漱的东西。
“月禾,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宫中住下。”顾宏从龙椅上站起来,“临樾,月禾住在哪就由你来安排。”
“是,父皇。”谢临樾转头看梁月禾,“不如月禾你便暂时住在东宫好了。明日月禾想必是要上早朝,住的近一些更好联系。”
顾宥听到后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悦。
谢临樾斜眼瞟了一眼,心中冷笑一声,我才不管你高不高兴呢?
“这,不太好吧?臣可以住在外祖母殿内的。”梁月禾也瞧见顾宥的不悦,很是上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