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良娣,县主岂容你用言语玷污!”
慕锦华抬头一看,顾宥正静静地看着她,一股凉意窜上心头,掩饰性低下头行礼,“妾身参见殿下。”
顾宥上前将她扶起,“锦儿,快起。这么晚你出来做什么?”
“殿下,妾身方才不是故意说县主她……”慕锦华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却没料到话没说完被顾宥轻轻捂住嘴,“没关系,这是事实。只是父皇让太子妃安排,太子妃让月禾住在这。孤也觉得不妥。”
慕锦华心里被顾宥这么一说好了许多,抿嘴笑了一下,“殿下,要不然你今晚宿在妾身这吧,省得明天宫人们乱传。”
“恩。”顾宥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慕锦华的鼻子,“说,刚才你是不是醋了?”
“妾身才没有。”慕锦华避开他的目光,假意去看周围,只是脸颊上的红晕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顾宥钳住慕锦华的下巴,倾身,不断靠近她的脸颊,却在离慕锦华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顾宥垂下眼眸,只要他再近一些就可以亲到慕锦华的嘴唇。声音诱惑地开口,“真的吗?”
慕锦华没说话,羞红了脸蛋,她觉得心跳得快呼吸不了了。在害羞的同时还感到一些欣喜,以往顾宥都没有这么亲近她。
顾宥撩起眼皮,看她呆住的神情,轻笑一声,直起身,“走吧,今天孤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慕锦华双眸闪了闪,“是,殿下。”
二福公公暗叹,很是无奈地跟上去,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刚刚好像看见太子妃的身影了。
不远处树丛后的谢临樾攥紧双手,目光深沉地盯着顾宥离开的地方。
“小姐?”沧月担心地站在她身后,双手虚虚地托着她。
谢临樾仍旧死死盯着,忽然轻呵一声,像及了对自己的嘲讽,“沧月,我是不是很愚蠢?”
“小姐,怎么会呢?”沧月看谢临樾的反应,有些慌乱,语气都带着些乱。
谢临樾从刚开始身体就很紧绷,现在松懈下来,只觉得身体突然间无力。
沧月虚虚的托着她的手起了作用,手下一个用力把谢临樾扶稳。
谢临樾拂开她的手,脚步很是不稳地走着,步伐很乱。“沧月,给我拿酒来。”
“小姐,现在什么时辰?明天还要上早朝,你可不能喝酒。”沧月连忙上前扶住她,劝道。
“沧月,本宫没跟你商量,本宫在命令你。”谢临樾心情不佳,连语气不自觉的强硬起来,再次拂开沧月的手。
“是。”沧月抬头小心地观察谢临樾,在月光下只瞧见她的侧脸,发现她眼角有点红,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沧月将谢临樾带进一个亭子之中,才应谢临樾的命令去取酒,急急跑开。
谢临樾单手倚在桌上,望着天上的月亮,苦涩地笑了,心痛的感觉真难受,可偏偏是她爱的少年郎让她感受到痛彻心扉的感觉。
真是事实无常啊,以往她见过旁人因自己喜欢的男子而伤心痛苦,她也陪过旁人心伤时喝酒,怎么就是没料到这种日子会有一天到她的身上。
暖烟藏在一旁偷偷看谢临樾,心中为小姐也是感到难受。如果是自己自愿将一腔真心错付他人,那是自得苦吃,无人可怨。但明明是殿下先付的真心,为什么到最后却是小姐独自一人吃这苦头,独自痛苦,承受着这痛彻心扉的痛苦。
沧月很快为谢临樾带来一壶酒,为了自家小姐的身体着想,还带了几碟下酒的小菜。
谢临樾直接拔了酒壶的盖子,就这么就着壶嘴喝酒。爹爹说过,这样喝酒才是真的喝酒,才能真正觉得爽快,才能真正品味到酒。
可爹爹却没有跟她说,这样喝酒才能让自己醉的更快一些,才能早些忘记心中的痛。
沧月自觉噤声。
本来谢临樾是觉得今日还有几处比较值得注意的地方想跟顾宥说说,让他也注意一下,这才半路折回来,却没料到看到刚刚那一幕。
谢临樾即使伤心喝酒,却也没忘明日要干的正事,喝了两壶酒就放下酒壶,她不可以再喝了。带着满身酒意,冷意,失意,倦意回自己的寝殿。
沧月和暖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沧月护着小姐回寝殿,刚出来就看见悄悄摸摸回来的暖烟。看见她眼框略红,一猜就知道她也看见了。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纷纷吸了吸鼻。
沧月凑前去,“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别人,小姐不想让别人看见的。”
“沧月姐姐我知道的。”暖烟懂事地应道。
谢嬷嬷看见谢临樾这样回来,没说什么,让宫女给她洗漱后再去睡。
第二天,谢临樾表面上就已经恢复正常,如果告诉别人她昨晚受了情伤还喝了酒怕是没人信。只是心底的伤,心底的痛究竟何时才能恢复正常没人知晓。
沧月和暖烟这两个小丫头早上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临樾无奈地看着她们二人,想说些什么来逗趣她们,在张口时却发现自己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们了。连自己都安慰不了还怎么去安慰别人呢?
谢嬷嬷边给谢临樾梳妆,边提议道,“小姐,要不今日下朝之后与老爷和大少爷一聚。好不容易大少爷回来了,说不定过不久就要重新回边关那边了。”
“这几日有点忙,想必爹爹和哥哥也是一样,过段日子找个空闲时间再聚吧。”谢临樾轻轻地说,刚过昨晚的她眉宇间还有些慵懒和凉意,没了平日的神采飞扬了。
“好,小姐可见到大少爷带回来的女子?”谢嬷嬷手上编发灵巧,嘴也没闲着。
“见着了,倒是挺可人的一位姑娘,为人也算和善、伶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表面做给我们看的。”谢临樾对符芷印象还算可以,不过仅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要说完全了解是不可能的。
“嬷嬷,你还不了解哥哥吗?他看上的人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家中还有爹爹看着呢,那女子要是真的不好爹爹想必会看出来的。”谢临樾语气里终于有了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