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官员会将证据给我们吗?且不说愿不愿给我们,他们有没有证据都很难说。”梁月禾道。
“这些人精怎么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就算不是关键证据但肯定可以把国舅爷拉下水。等到国舅爷被扣押在皇城,我们要去找关键证据还不难吗?”谢临樾诡异地勾了勾唇角。
“的确,总该得试试。”梁月禾吐了几口气。
“来人,备车去大理寺。”谢临樾道。
谢临樾带着梁月禾赶往大理寺。
顾宥正在书房,听着二福汇报消息,沉默着。
“殿下,不跟着太子妃去大理寺?”二福小心翼翼地问。
“孤去了又如何?这件事孤不便插手,而且舅舅他……”顾宥没有把话说下去。
“殿下,就算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二福轻声道。
“孤知道。”顾宥闭上眼睛,“太子妃那边有任何消息立马传报。”
“诺。”
黎鸢正处理昨日那些官员的证词,听下人通传太子妃和月淮县主来临,眸光闪了闪。“本官很快出去接见。”
“不必了,黎大人。”谢临樾与梁月禾快步走进来。
黎鸢略惊讶地看向她们俩,赶紧起身行礼。“不知太子妃,县主如此着急来大理寺是为何?”
“本宫问你昨日的官员是否还在狱中?”谢临樾问。
“是,太子妃是要审问他们?”黎鸢猜测着问。
“不错,本宫要审他们,但本宫毕竟不是真正的大理寺官员,不懂怎么审问他人,就劳烦黎大人帮本宫审问。”谢临樾用略带着命令的语气说。
黎鸢也很上道,没有抱怨,“太子妃想问什么?”
谢临樾将事情简略地跟她解释一番。
“本官明白了,这就过去。太子妃与县主莫要嫌弃这里的茶水不好。”黎鸢很快离去。
下人不敢怠慢谢临樾与梁月禾,急忙送来茶水。
谢临樾轻轻转着手中茶杯,带着探究的语气问梁月禾,“你与黎鸢是不是认识?”
梁月禾一僵,“嫂嫂何出此言?”
谢临樾勾了勾唇角,“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会独自前往茗茶镇。虽说你那两个理由看似可信,但还是有很大漏洞。如果你不小心身死在茗茶镇,究竟有谁能为你揭穿这件事?”
“你虽说料到我可能会去,但皇城据茗茶镇不远但还是要一定时间才能去到。若是我晚去且你身边没有人护着你,你的后果想必是身死茗茶镇。这个时候又有谁知道你带来了物证且带来的那些人是人证。至于那个神秘人,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依靠他。”
谢临樾顿了顿,继续慢悠悠地说,“所以你一定事先把这些东西告诉了另一个人,她会代替你进行申述。这个人在朝中一定说得上话,若是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人更好,黎鸢是不错的选择。并且,你自从来到大理寺,身上的紧张焦虑的感觉少了许多。这就证明你见到某个人让你暂时安下心来。这样猜出黎鸢并不算难事。”
梁月禾轻笑一声,“太子妃果然聪慧,不错,我确实将所有事情告诉黎鸢。”
“其实,我认识黎鸢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还只是大理寺里一个小小官员,谁能料到她可以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她对案件有灵敏的嗅觉。”
“在我接手月淮县之后,她曾经在月淮县待过一段日子,在那段日子里她就察觉出月淮县的不对。她找过我,暗中试探我或是提醒我。从那之后我与她便有时不时的联系,但无人知晓,哪怕是瑞珠。有些东西我还是借助她的手查到的”
梁月禾声音轻了许多,“其实让我相信她不仅是因为这样。更因为我发现她对案件有种执着的精神,只要是她经手的案件她就一定会将案件查清楚,无论会牵扯到多少势力或是得罪多少人。”
“其实这样的官员很容易遭受官场的排挤,可陛下怜惜她的才能为她兜着,还有黎鸢的性格不会显得很古板,不懂得变通。她可屈可伸,若是有大势力阻止她查案,她会暂时假装放弃这件案子,在将来她会出奇不意地重新翻出这件案子。这让她得以在官场中生存下来且一路坐上了大理寺卿这个位置。”
谢临樾静静地听她说,梁月禾说完,她才挑了挑眉,“看来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呀!”
“是的。太子妃可以多观察观察她就会发现她身上的特点。或许是她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家族,这样无所牵挂让她无所畏惧,很奇特,也很吸引人。”梁月禾道。
谢临樾对此不评价,但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对黎鸢起了兴趣。
其实谢临樾还是对梁月禾独自一人前往茗茶镇仍旧有怀疑。她背后一定还有更加可靠的人在护着她,这个人知晓全部事情,还可以控制朝中局势,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情翻篇。
想到这,谢临樾轻轻唤沧月上前,沧月把耳朵凑近谢临樾。
谢临樾掩住嘴巴,低声在沧月耳边说,“让景珏查查梁月禾遇刺那日,还有什么人护着梁月禾。”
沧月无声地离开了。
谢临樾与梁月禾等了半天,到晚上黎鸢才姗姗来迟。
黎鸢脸上带着满满的疲惫感,但眼神却充满兴奋之意。“有几位官员愿意交出他们手上有的证据,我已经让人去取了。还有一位官员表示要见到太子妃才愿意交出手上的证据。”
“是谁?”谢临樾问。
“是国子司业贺桓。”
“国子司业?”谢临樾歪头,装作不解地说,“他值得本宫亲自去见他?”
“是,臣这就让人回复他。”黎鸢侧身吩咐身旁一个少年。
那少年欢快的应了一声,转身跑走。
不一会,那少年再次跑回来,带着轻微的喘气声,说,“贺大人说他偷偷集了好多关于国舅爷的证据,问太子妃若是想要,便亲自去见他。”
“他的态度如何?”谢临樾问。
“额……有些傲气的样子。”少年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