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报仇是,谋求统一亦是。
顾露晚对郭佳放得话虽很,但她并不想走到那一步。
就算她能保证世家的动乱尽量但如今的大魏,其实已经经不起任何动荡了。
所以她要一步一步来。
比如先组建一个新的机构,或者商定一套可行的进士任用方案,尽量减少人为的干涉。
但这种和气的手段,还是等场面闹得难看,人人自危的时候提出来比较有用。
可现在光靠言励和礼部何尚书可不行,她这才找郭佳帮忙。
看郭佳的反应,她这一趟应该没有白跑。
顾露晚回宫后,先去了议政殿,与萧风奕说了与郭佳的谈论情况。
但萧风奕明显对宁神医的出现给为好奇。
他带着几分期待问道,“皇后遇到宁神医,可有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宁神医什么人啊!”顾露晚一脸失落,“没按着臣妾打一顿就算好的了,怎么会给臣妾瞧病。”
萧风奕道,“那可惜了。”
顾露晚可不觉得可惜,一来病不能好,二来萧风奕如此关心怕不是关心她的病,而是怕宁神医看出点什么。
顾露晚笑笑,“药都吃着,慢慢养,总能养好的。”
萧风奕安慰道,“皇后能如此想,对病也有好处。”
“对了。”顾露晚忽而想起,道,“听说将林采女安排去了凝云院,那里委实偏僻了些,臣妾想着”
萧风奕面色温和,打断道,“既然住进去了,就不要再动了。”
这不是怕你来去不方便么顾露晚道,“陛下说的是。”
萧风奕拉过顾露晚的手,“皇后将葛婕妤擢升为皇贵妃也好,后宫的事让她多担待些,皇后可以好好调养身体。”
“谢陛下。”客气后,顾露晚抽回手,换了话题,“海东青明日就要跟着去北境了,陛下可去看它了。”
萧风奕微微摇头,“明日还能看。”
顾露晚感慨,“臣妾明日可看不到,还是这会去看看吧!”
萧风奕点头,“看归看,仔细没靠太近,免得伤了你。”
顾露晚谢过,带着青宁去了清心殿。
她到时,萧风浅与陈平就在鹰房外的院子里。
萧风浅带着臂缚,海东青就站在上面,可一见顾露晚,它就飞到了旁边的树上。
刚刚还好好的,一见顾露晚他就失宠了,萧风浅也不能跟一只鹰计较,只凤眸带笑,朝顾露晚打趣。
“我不该叫陈平教我训鹰,该请教娘娘。”
顾露晚一抬头,海东青直冲入天,但并没有飞远,就在这一片的高空盘旋。
陈平朝顾露晚请了安,走向了院门内的青宁。
二人一左一右,颔首示意后,宛如门神。
顾露晚仰着脖子,跟着海东青在地上打转,她的海东青就要自由了呢!
想着,顾露晚脚绊了一下,嫌些栽倒,被眼疾手快的萧风浅扶了一把。
顾露晚收回视线,看着萧风浅的臂缚,为了感谢萧风浅,她道,“齐王如果去到平中郡,可以去城里找一家叫老铁的打铁铺,他打的臂缚,在北境算是数一数二。”
萧风浅道,“这也是太子妃告诉娘娘的。”
顾露晚笑容凝固,这次算她自己的错,她挤了个笑,答道,“自然。”
萧风浅感慨,“太子妃交代娘娘,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顾露晚抿嘴,走向院中的石桌石凳,萧风浅追在后面问,“太子妃可还说了别的,我这明日就要起程去北境了,娘娘好好与我说一说呗!”
顾露晚咧了咧嘴,坐下,对着跟着她坐到对面石凳的萧风浅道,“北境现在除了顾露晨,还有三位相对有威望的将领。”
萧风浅手支着下巴,听的很认真。
顾露晚接着道,“分别是王、孙、赵三位老将军,他们的资料我之前已经写给过你了。”
顾露晚写的可不止是北境军的情况,连她大哥顾露暄兵败的行军日志都写了。
毕竟指望人实地去找线索,对待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道,“王老将军与顾延关系很是亲近,赵老将军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至于孙老将军,你没事最好别去招惹他。”
顾露晚瞪眼,“他是个兵痴,你的人连这消息都没告诉你吗?”
萧风浅笑,“这不想听听,太子妃对北境诸位老将的看法么。”
顾露晚蹙眉,略微嫌弃道,“说正经事呢!别嬉皮笑脸的。”
萧风浅闻声停背,两手虚握分放在左右腿,道,“这样娘娘可还满意。”
算了,说他干什么顾露晚垂眸,从腰间的荷包里套出一个小木雕,是一个女童雕像,就成年男子双指并拢大小。
顾露晚将它递给萧风浅,道,“最后麻烦齐王将这个交予老秦头,跟他说落叶归根。”
老秦头是北境粮草押运官,曾是北境军的一名悍将,据说是犯了军规被贬。
“知道了。”萧风浅接过小雕像拿在手里,习惯性的看一看脚底,并没看到他想看到的标记。
他显的有些失落,但稍纵即逝,快的顾露晚都没有察觉。
他问道,“这是娘娘自己雕的吗?雕的真是惟妙惟肖,娘娘没有刻标记的习惯吗?”
习惯?
顾露晚上一世有在自己雕的东西做标记的习惯,会在所有物品的下方,刻一轮弯月,也可以说是微笑的样子。
现在,不需要了,所雕所刻,与美好再无关联了。
顾露晚冷冷一笑,“齐王真闲,若无旁事,早点出宫打理自己的事吧!”
萧风浅差点嘴瓢,说“娘娘你就是我的事”,幸亏打住了。
他问道,“娘娘见郭佳还顺利吗?”
顾露晚反应淡淡,扯了下嘴角,“这事明明齐王自己也能做,劳我跑这一趟了,又何必再问。”
萧风浅笑的比顾露晚就真诚多了,他道,“盟友嘛!自然要多多合作。”
这是回敬她那一句“光使唤别人可不行”吗?
见顾露晚瞪眼,萧风浅忙解释,“我做事可没有娘娘柔和,没出手,是怕乱了娘娘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