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寒轻声说道:
“石宝,你别动!我救你出来!”说罢,他一手触摸白色骨球,蓝色枝叶从他手中生长开来,逐渐蔓延到骨球,将它包裹覆盖。
“寒川冰息术·寒!”
寒术施展,张小寒惊讶地发现组成骨球的每一根骨头竟然都流动着生机,连接着孩子的身体。
他心中一凛,孩子的过往逐渐印入了他的脑海:
一张老旧的石床,躺着一名女子,形容憔悴。床边的男子抱着自己的儿子欢呼着。他看到了儿子背后长出的两根异骨。
“双生异骨啊!石家家主!大喜事啊!”一旁的老人激动得胡须乱颤。双生异骨,对于石骨一族而言,意味着有两副身躯,两次生命,是天的恩赐,珍惜无比。
男子很快就下令请族老过来,将孩子的一根异骨种到石骨村的密地中,这已是他们数百年流传的习俗。
族老匆匆赶来,就在他即将取出婴儿后背的第二根异骨时,小小的后背又耸动了一下,一根极细小的白色异骨从脊背处伸了出来。
“三根异骨!”
“天降神相啊!”一屋子人都惊讶万分,族老的手颤抖着,不敢去碰触那第三根异骨。
第三根异骨只在族谱的传说中有过记载,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这是宝贝啊!你家儿子就叫石宝吧!”族老激动万分,白色须发乱颤,正欲伸手。
忽然间,第三根异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从骨节中快速生长出许多细骨,织成了一张骨网,开始逐渐包覆石宝。
“快!快去密地!”
族老话音未落,便已带着石宝冲了出去,他一边疾奔,一边单手在另外两根异骨拂动着,画出奇怪的符文。
很快,石宝的第三根异骨就编织成了一个骨球,其余两根异骨倒也及时地生长了出来,穿过骨球,插在了地里。
“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办?”
身为父亲的男子焦急不已,身旁的族老却是摇了摇头:“只能让他在这里生长了!这第三根异骨太过强大,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八年,一直被异骨囚禁的石宝气息微弱,声音仍像三四岁的孩童一般。
突然,骨球一道寒芒劈断了蓝色的枝叶,张小寒心中一惊,慌忙向后退去。
瞬间,骨球打开了,两道数十米长的骨刃直刺张小寒头部。
“冰墙!”
“十二冰寒·盾!”
刹那间,冰墙被骨刃贯穿,冰花四溅,锋锐无比的骨刃一直嵌入他的冰盾中才停了下来!
骨刃在颤动,似乎想要全力从冰盾中拔出。张小寒一声清喝:
“寒川冰息术·息!”
绿色光芒沿着骨刃滑过,渐渐覆盖了整个骨球。渐渐地,骨刃锋锐不再,骨球各道骨节咔咔作响。
张小寒收起冰盾,骨刃开始慢慢地回缩,收缩到骨球之中,然后整个骨球逐渐缩小,最后竟然全部收拢到石宝背后那根极为细小的白色骨刺中。
收回了异骨的石宝坐在地,显得非常疲惫,他的身形很小,也只有三四岁孩子的模样,两根插入地下的异骨也在缓缓地回缩着。
张小寒半跪在他的背后,绿色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包裹着石宝。最终,他收回了全部异骨,头一歪晕了过去。
“啊!奇迹啊!”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周围的一片惊呼在这片土地中响起。
“尊者!您!您是我族的大恩人啊!”
“多亏您!石宝才能获救!”
......
张小寒没有应声,依旧在用息术治疗着石宝的身体。直到过了半响,他才缓缓站起:
“应该没事了。”
那一人多高的骨刺动了动,像是在表示感谢。
又过了一会儿,石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兴奋地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倒了张小寒怀里:“大哥哥!谢谢您救了我!”
石宝笑得流出了眼泪,八年了!整整八年!他在自己天生异骨的牢笼中一动不动地被囚禁了八年的岁月,孤独和心酸经常让他觉得和身死无异。
石宝用力地亲了下张小寒,这让张小寒有些发愣,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有些出神。
他几个蹦跳来到了一人多高的骨刺前,行了一个礼,说道:“族老爷爷!谢谢您!谢谢大家这八年里一直陪着我!”
那根骨刺在发抖,跟当年族老那抖动的胡须一样,显得十分激动。它开口说道:
“小石宝,能见你无恙真是太好了!”
“族中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现在你是我们石骨一族中,极少数存活在这世间的人了。”
石宝点点头,泪水流了出来。
张小寒也走了过来,说道:“石宝,你体魄太弱,无法控制异骨生长,而你的第三根异骨太过不凡,所以才会造成被骨球困住的惨相。”
石宝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我怎么才能控制它们呢?”
这时候,数十根异骨忽然气息一变,夹杂着男女的惊呼声。
只见族老的骨刺缓缓地从地下升起,流动在面的能量让骨刺开始缩短变粗。
张小寒和石宝都瞪大了眼睛,族老的骨头中开始生长出了许多骨骼,手骨、脚骨、头骨、体骨,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人形骨架。
“族老,不行啊!”
“族老,您会死掉的!”
……
一时间,呼喊声四起。族老却丝毫没有停止,他的身影开始附着在人形骨骼,若隐若现。
族老对着张小寒就跪了下来,苍老的声音说道:
“尊者,我族已被毁灭,幸得您相助,才救回了我族剩下的希望。”
“您的大恩我族无以为报,请受老身三拜!”
说着,族老的身影动作迟缓地拜了下去。张小寒慌忙跳开,说道:“老人家不用客气,无需行此大礼!”
族老三拜完毕,又躬身说道:“很快我们都将在这片土地里沉眠,能否存活尚且未知。”
“在此之前,老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尊者能带着石宝修行!”说完,族老又下跪拜道。
“不行!”张小寒断然拒绝道:“我等此去凶险,生死未卜,断不能连累石宝!”
族老跪前一步,依旧哀求:“石宝留在此地,无法控制异骨,迟早也是惨死。还请尊者带在身边,即使身死,那也是他的命数!”
张小寒有些犹豫,想着族老说得不无道理,勉强点了点头。
“石骨一族谢尊者大恩!”族老身形恍惚,又一次跪在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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