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戈没有逞强,领头的是瑞娜,殳戈和别进都在中间的位置,刚开始跑没有半圈,有两个人摔了。
“就算是爬也要爬完,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完成,就不下课。”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体能课安排在没课的日子的理由?
瑞娜的速度降下来,与殳戈和别急同步,又渐渐降下去打算拉着最后两人一起跑。
殳戈和别进对视一眼,朝着瑞娜摇摇头,两人掉头去扶掉队的人。
自发的,五个女生在前面领跑,而剩余的男生不管是有力气还是没有力气,都在后面做预备搀扶人员。
实在没力气的就由边上的伙伴拉着走。
到了第三圈,变成了五个人一排,手搭着肩,并排齐行。
只需要跑四圈的那名女生到达终点,不过她没有停下休息而是去准备毛巾和饮用水。
男生组还剩下四圈,女生组还剩下两圈。
只剩下瑞娜、别进、殳戈、战天以及威尔斯还能跑动。
所有人的位置再次变化,正中间这人的位置永远不变,他承担着每一排四个人的重量,整个队伍举步维艰。
奔跑变成了慢跑,慢跑变成了竞走,竞走变成了蹒跚。
最先倒下的是别进这一排,还有两圈半没有完成,别进咬咬牙,再次站起来,但没有站稳就又趴下了,脚在颤抖。
没有犹豫,别进率先用手和膝盖开始爬,没有人嘲笑他屈辱的姿势,汗水留下来湿透了衣服,但没有人停下步伐。
瑞娜组边上的一个女生松开了手,滑到地上,无声地说着:“别管我。”
瑞娜原本疲惫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对着那个女孩严厉的说道:“你以为这样很义气吗?给我起来!”
委屈的泪水从女孩严重流淌下来,明明是为了帮助瑞娜减轻负担,凭什么凶我?我为什么要受这种对待!
“哭哭哭,哭还不如把力气花在站起来上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瑞娜训斥刺激,女孩咬着牙,颤巍巍得像是一个刚开始学会站立的婴儿一样。
被这一幕所刺激,其他组的男生就想吃了兴奋剂一样,脚部开始发力,殳戈能明显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女生组过线的那一瞬间,终于不堪重负得倒下,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说话,全场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战天以及威尔斯组也在终点处倒下,但他们还有一圈。
在场只有殳戈他们组在走,已经跑不动了,迈着麻木的步伐一起向前走。
殳戈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坐下就是解脱,但是对殳戈来说这就是他一直等的时候。
人只有在极限状态下最容易激发自己的潜能,这是一次超越自我的机会。
陈斌在基地时就注意到殳戈这小子,是个士兵的好苗子,他暗自猜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坚持不住,却意外注意到殳戈脸上上扬的嘴角,陈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最后半圈的位置,殳戈的左脚被右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冲,差一点倒下,最边上的两个人被这事故连带,单膝跪在地上。
等殳戈稳定身体,也是他第一次开口说:“听我说,抓紧一点,我要跑了。”
殳戈说话的声音并不响,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见,但这已经够了。
四个人听见殳戈的话,缓慢站起来,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拽紧。感觉的肩上重量又回来了,殳戈先试着走了几步,很快就开始慢跑起来,接着是百米冲刺!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大受震撼,这tm居然还有力气跑?搞我们心态呢这是?
组中四个人觉得自己就像是木偶一样被拖着走。前一秒还像猛兽一般冲向终点,踩过线后的一秒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只想要一合眼昏死过去。
没等殳戈喘上一口气,陈斌一拳打过来,殳戈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将头一偏,拳头从后脑划过锤向地面。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都忍不住要骂娘。
队伍中目睹这一幕的塔克用刚恢复一点的力气大惊:“卧槽!你搞偷袭!”
陈斌一击未重,揉了揉手没有继续刁难殳戈,等所有人都爬到终点后,才宣布今天的体能课正式结束。
那一拳袭来的时候,那股久违的暴戾之气再次出现,忍不住想杀了眼前的人,就像是隐藏在内心的恶魔,松动了看守的铁栏。
殳戈精疲力尽但恢复地速度很快,这在百花谷南沁亲生体会过,不过殳戈并没有立即起来,而是直接在练习室睡着了。
同做法的人不少,基本都还没缓过来,有些人怕事后酸痛,忍着疲惫起来做了会儿热身,才倒在地上。
自圣星出来后,殳戈还没有做过梦,在练习室内殳戈做了第一个梦,说它是梦,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殳戈身处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目之所及的不是风吹草地见牛羊的自然风光,而是满地触目惊心的机械残骸以及四分五裂的人类尸体。
疼痛感清晰的从腹部传来,一颗子弹嵌在左腹里,虚弱加疲惫促使他不堪重负笔直地倒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受污染的污水,一点儿也不值得欣赏。
意识回归现实,殳戈坐起来掀起自己的上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腹,光滑无痕。
“嘘儿——”
不小心看到殳戈聊起上衣的人吹了一声口哨,所有人转头看过来,只来得及捕捉到腹部一闪而过的腹肌。
“身材不错啊。”吹口哨得人调侃殳戈,这人叫堀尾,刚才和威尔斯一组,身体恢复很快。
这会儿,堀尾小跑到殳戈边上一屁股坐下,盯着殳戈:“看你衣冠楚楚,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
殳戈吓了一跳,怎么就开始骂人了......
威尔斯走过来和殳戈道歉,顺便把堀尾拖走,省得他再乱用成语捣乱。
经过这一小段插曲,大家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气氛也融洽了许多,揉着酸痛的肌肉,抱怨着陈斌的各种不是,一旦出现了共同话题,沉默的氛围很快被打破。
之前和蔼可亲的笑容,错觉,一切都是错觉,都是眼睛的错,和他们本身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