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漉瞥见他那抹笑,警惕的看着男人。
不是吧,这样子的脸他也能下的去口,这是有多饥不择食?
管家过来收拾桌子,看到清漉就坐在主子身边,对她在男人心里的地位又多了几分掂量。
清漉坐不住了,她起身,刚想告退,男人开口:“今天,去哪了?”
清漉抬眼,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男人喝着茶,看不出什么,只是那个架势,颇有些审问的意思。
好像古代有权势的人都挺忌讳内奸的,特别像她这种身份不明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当做敌方的奸细弄死。
思考了一瞬,清漉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实话实说:“小女没见过皇城的繁华,只是想出去见见世面”
男人低着头,没有动作。
清漉继续说:“小女有一事禀告”
“哦?说吧”
“小女今日恰好撞见了一群人,在酒楼中,他们商量着要谋害您”
男人勾起了兴趣:“细说”
清漉把太子一行人的计划一字不漏的说了出去,反正摄政王是太子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自相残杀,反而给孟怀瑾多几分好处。
她隐瞒了自己认识太子的事,以及今日那个少年,少年非富即贵,说不定是朝中人,牵连又是一桩麻烦。
清漉认真的说着,而摄政王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清漉脸,心不在焉的。
他摸了摸小指,心里想着: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呢,还有偶尔的小动作,太像了。
清漉说完,见男人没有反应像是在发呆,她撅起嘴:“王爷?王爷!”
气死,她辛辛苦苦说半天,这人在发呆!!
男人移开目光:“嗯,本王知道了,你不必担心,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清漉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心里不爽,她关门的动作都重了三分。
男人失笑。
接下来几天,清漉生活的很是悠闲了。
除了管家突然告知她过几天要跟着摄政王去皇宫参加晚宴以外。
当夜。
黑衣人从房顶落下,跪在看奏折的男人面前。
他语气恭敬:“主子,属下拿着姑娘的画像,派人在整个金陵都打听过了,没有这个人”
“咱们在皇城的情报处也都查过了,只有五户人家在金陵有远亲,但都不是这位姑娘,她的身份也查不到,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说完,他颤巍巍的等着主子发火。
要知道,自从那件事过后,他们主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
等了许久,黑衣人也没听见动静,他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只见他们冷漠的主子正低着头,一手捂着眼,满脸笑意?
他震惊的赶忙低头,完了,主子气疯了。
“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从窗户跳出,没了踪迹。
而男人在人走后,放声大笑,他扭动书架那花瓶,暗室的门打开,露出黑黝黝的通道。
他进入密室,蜡烛被点燃,暗格打开,古画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捧起。
模糊发黄的画贴在脸旁,他的声音惊喜又疲惫:“你真的回来了”
他等了八年,足足八年,等到六皇子孟怀瑾变成了摄政王孟寂,以前他做不到的,现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他再也不会将人从他身边放开了。
寂,孤寂。
亦是忌,以及铭记。
他黑色的眸子溢满了偏执。
第二日,管家来询问晚宴要给皇帝准备的贺寿礼物。
孟寂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随意道:“你看着挑吧”
“是”
“对了,还有给锦婳姑娘的衣裙,是要从库房里挑吗?”管家试探的问道。
他突然坐直身体,认真道:“不,那些都太老旧了,之前不是有赏赐进贡的一匹云锦吗?用那个,找最好的绣娘来缝制,在晚宴前赶出来。”
管家:“……”
遭了,他们家王爷中邪了。
老管家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在府里这么多年,地位瞬间被比下去了,他不再是王爷的独一无二了。
他叹了口气:“是,王爷”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王爷,老奴还有一件事要禀告,是关于锦婳姑娘的”
他想,王爷这么喜欢姑娘,或许锦婳姑娘和王爷从前有些关系。
他将之前清漉问他的事说出口,然后满脸忐忑。
但孟寂听完,不见丝毫生气的迹象。
“呵”他轻笑,低着头:“先不要告诉她,本王的以前”
管家不解,王爷既然不生气,又是这个态度,显然和她认识,为何不说呢。
不过他只是一个下人,也不敢多问。
——
整个皇城的顶级绣娘,都被聚到了王府,紧赶慢赶,才终于在宴会前一天将衣服赶出来。
衣服送到清漉手的时候,她一脸茫然,然后被窜出来的一堆绣娘拉着试衣服。
一袭白衣,绣满了百蝶百花图样,衣摆缀满了珍贵的琉璃珠,华贵耀眼。
穿只有一个感觉,好重!
绣娘们松了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清漉捏着衣角,左转转,又看看,坐在椅子生无可恋。
——
傍晚,摄政王那标志性的马车停在门口。
清漉被孟寂一把拉住,牵着走马车。
狭小的空间里,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别人的马车都停在皇宫门口,唯有摄政王的马车,大摇大摆的进了宫。
下来的时候,清漉正想着跳下来,就被男人一把搂着抱下来了。
一旁的负责看马车的宫女都看呆了。
清漉扶额。
还没到宴会时间,皇帝突然要见孟寂。
他看了一眼清漉:“跟我一起去吧”
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这满是阴谋与血腥的皇宫里。
清漉死命摇头拒绝,最后答应让护卫贴身跟着,孟寂才做罢。
走的时候他还不放心的看向清漉,步伐都急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