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上天庭为官的同一天,观音菩萨也来到了钦天监正袁天罡的家中。
经过在灵山的一番商议,如来佛祖和诸位佛陀、菩萨都一致认为陈萼将文殊菩萨的慧剑交给李世民肯定是不安好心。
若是佛门因此为借口,直接让文殊菩萨对李世民出手。
李世民固然折损命数,佛门气运与文殊菩萨也肯定不利——陈萼分明是给佛门设下圈套,将李世民变成刺猬,引佛门来抓,又扎了佛门的手。
这等图谋被猜出来后,观音菩萨也是半信半疑。
陈萼好像是能做出来这件事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感觉陈萼应该不是这样筹划的。
这种直觉她也没办法说出口来,总不能对佛祖说:我感觉陈萼不是那么想的。
双方是敌人,观音菩萨怎么能感觉到敌人什么想法,认为敌人在这件事上没有敌意?
所以,她带着佛门的新谋划,来到了钦天监正袁天罡的家中。
袁天罡见到观音菩萨到来,也不跪拜,也不行礼,甚至也不招呼,默然不语。
“袁天罡,佛门大兴,乃是天数,还望你能援手。”
袁天罡本不想说话,但感觉观音菩萨的目光渐渐严厉,不得不张口,说道:“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观音大士,若是四十九在,那是天数,我敢插手。”
“若不是四十九,我如何敢再插手?”
观音菩萨也是由道入佛的绝顶人物,袁天罡所说话中意思便是:正常情况下的确是应该天意要兴佛门,他肯定愿意在佛门、天庭面前露露脸,捞好处。
但是现在是不正常的情况出现,天数未必还是会兴盛佛门。
他现在的修为再掺和进去,只怕要死无葬身之所。
“阿弥陀佛,贫僧保你无事就是。”观音菩萨说道。
袁天罡咧了咧嘴,不尴不尬:“观音大士,既然如此可保我无事,不如先保我叔父无事。”
“恳请菩萨先将我叔父袁守诚救出来,令他免去被驱使的灾厄,我叔侄二人到时候再为佛门效力,却也心服口服。”
这……却是难办!
袁天罡真是个圆滑不好对付,却还说的都是道理。
袁守诚现如今被陈萼带走,说要给他施加惩罚——这已经是吃龙王后裔后免去死罪,活罪难逃。
要再张口跟陈萼索要袁守诚,为难之处着实不小。
但若是不要袁守诚,又如何取信袁天罡?
佛门不能保证袁守诚安危,自然也不可能保证袁天罡的安危。
但佛门的那番谋划,却还是要落在袁天罡身上……
观音菩萨一时也是无法,沉吟一番,与袁天罡做个承诺。
若能带回袁守诚,自然是袁天罡自己出头露面。
若不能带回袁守诚,那却是要找个佛门中人假冒袁天罡或者扮成道人模样,去按照计划行事——因为佛门直接插手,这样做不仅是落了下乘,也容易弄巧成拙。
承诺此事之后,观音菩萨前往紫清小院拜访陈萼。
见观音菩萨来访,敖柳、幽兰、胡四娘等如临大敌,连忙禀报陈萼。
又有朱丽华站在一旁,让观音菩萨看一眼就心塞。
就是这个黑猪妖——居然是取经人她妈!
陈光蕊何其阴损!
“菩萨前来倒是稀客……不知所来何事?”陈萼令幽兰奉茶,然后说道。
观音菩萨也跟她没多少客气的,直接说了自己来意,就是准备让袁守诚安然脱身。
为此,观音菩萨可以与陈萼谈论一个条件。
譬如送人去西天或者上天庭之类,又或者要什么物品,尽可以提出来商讨考虑。
陈萼闻言说道:“观音菩萨,这可叫我有些看不懂了。”
“之前我留下袁守诚,你不也是什么都没说吗?怎么如今又要花些代价将他赎回去?”
“难道是,要用袁守诚参与接下来的谋划?”
“不对,你们应该还有袁天罡可用……”
说到这里,陈萼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若不能救回袁守诚,袁天罡怎么敢为你们继续效力?”
“看来你们佛门接下来算计,还在袁天罡、袁守诚叔侄两人身上。”
观音菩萨闻言,心里也是一边惊讶陈萼思路敏锐,一边暗暗叫苦。
就知道这陈光蕊不是好对付的!
“陈施主,还请行个方便。”
观音菩萨缓缓说道:“贫僧愿付出一些代价,只为促成我佛门大事。”
陈萼看着她,忽然开口说道。
“观音,你可知我为何留下袁守诚?”
“贫僧不知。”观音菩萨说道。
“就在等你们动用袁天罡的时候。”
陈萼淡淡说道。
观音菩萨惊讶看向他:“陈施主,你——”
“你们佛门阴谋尚未披露之前,是爱惜自身羽毛名声的;天庭不可能为了佛门的事下场,直接针对一个勃勃而兴的大唐国皇帝……你们终究要落在某些人身上。”
陈萼缓缓说道:“直接变化为道士,去蛊惑君王,这是无奈的下下手段。”
“还是用袁天罡叔侄两个方便啊。”
观音菩萨听到这里,才明白陈萼已经通过纵观大势,明白佛门在长安城内选择不多。
只因为佛门不好直接出手,天庭更只是协助,终究起因还是要落在“凡人”的身上。
真是好毒辣的目光。
“还请施主行个方便。”观音菩萨心知这事情无可辩驳,直接默认了。
“其实,我想着你们用袁天罡的时候,我再用袁守诚。”陈萼说道,“我们再来一个命数之争,到时候也比较热闹。”
我劝你可做个人吧!
观音菩萨听得心里都替袁守诚叔侄两人感觉捏一把汗——让袁守诚和袁天罡两个人对着算天命?
叔侄两个人怕不是都要被活活折寿到死?
这哪里是不杀、哪里是小小惩罚?
这是要把他们家都给赶尽杀绝才对……
“不过,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好办多了。”陈萼微笑说道,“因为你的颜面,我便将袁守诚还给佛门,也就是了。”
“只是有一个条件,你那羊脂玉净瓶给我看看,让我取一滴玉露来。”
“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