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眉毛微不可见地一扬,笑道,“我叫宋晚,不知道这位兄台姓甚名谁?”
“沈清河。”
他回答地很干脆,曲指摩梭着杯沿,没忍住又看了绿枝一眼。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人。
听到这三个字的宋子晚心底微怔。上次出门遇到明威将军景仁远的女儿,这次出门遇到大理寺卿沈崇的儿子,她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沈崇为人不错,宋子晚对沈清河也就多了些亲近,“你经常来这儿听戏吗?”
“不常,”他对着宋子晚笑笑,“你是第一次来吧?”
“对啊,我不怎么出门,所以对京中各处玩乐的地方也不甚了解。”她看着对方还带着一丝忧伤的眸子,“你喜欢刚才那部戏?”
沈清河摇头,“不喜欢,太悲了。”
“我也觉得!”宋子晚拍着大腿,“生活本就艰辛,看出戏都还要跟着流泪,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沈清河提着茶壶的手一顿,也不续茶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这话稀奇,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现在出名的戏折子结局都不太好,结局好的太不真实,也没人看。”
“那是他们写得不够精彩!”
宋子晚一副我很懂的架势,开始给沈清河科普,“我跟你说啊,这戏得接着写——
兰香被抛弃后,化悲愤为力量,联合忠心的部下假死逃脱,几年后卷土重来,换了个身份,最好是青楼花魁,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然后把当初抛弃她的男子钓得死死的,待这男子对她剖心表白的时候,狠狠拒绝。”
沈清河听愣了神,连忙道,“你接着说。”
“嘿嘿,”宋子晚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光是这样还不够,还要一点点瓦解男子的势力,暗中给他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等麻烦制造地差不多了,时机一到,兰香就会恢复身份,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狠狠打脸,将从前受过的苦和折磨统统还给他。”
这才是正解,一脑袋撞死了有什么用?
“这个思路妙啊!”沈清河细细品味着她刚才的话,再抬头时,方才的忧伤早已一扫而空,“我还重来没见过这样的戏折子。”
他看向宋子晚的眼神带着钦佩,“你要是写,我肯定第一个支持。”
宋子晚摆摆手表示小意思,“这样的想法我有一箩筐呢!”
毕竟前世大女主爽文又不是白看的。
“你这么说倒把我思路打开了,”沈清河轻轻用食指叩着桌面,“我以前看过的戏里总觉得好人备受折磨,而坏人虽终遭惩罚,终究不甚舒心。”
宋子晚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对付坏人救得简单粗暴一点!”
“没错,我还在想……”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绿枝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
皇上和沈公子在说些什么啊?
正暗自琢磨着,突然听得楼底一阵喧嚣,紧接着又安静下来。
绿枝探头往下看,原来是一干贵公子进来了。以薛林翰为首,拥簇着往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