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黛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几只梅花镖便已经朝这边射了过来。她赶紧蹲下,梅花镖穿透窗户纸,从她头上飞过,没入后面的树干。
张舒也立刻套好衣服,走了过来,一垂眸,就看到蹲在地上的景黛。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景姑娘?”他蹙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景黛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视线左瞄右瞥,刚才看到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个……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在干什么。没想到哈哈,这么不巧。”
“是挺不巧的,”张舒嘴唇有些苍白,说话也比平时虚弱了几分,“景姑娘,门在那边,恕奴才今日不便,不能相送。”
“啊?哦!”
景黛扭头就往外走,晕晕乎乎的。
张舒眉毛一挑,正在疑惑她今日怎么如此听话时,突然见景黛转过身来,大步朝他走近,“你受伤了,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在上药。”
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才反应过来。
“嗯。”
张舒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小伤而已,不劳景姑娘惦念,奴才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伤口好像在背上吧,怎么处理?”景黛这会儿脑筋倒是转得很快,“伤口应该还不浅。”
她扬了扬下巴,张舒扭头往自己身侧看,血已经沿着白色的中衣蔓到了手臂处。
“无碍。”
张舒嘴上这么说着,眉头却越皱越紧,她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
他的表情在景黛眼里就是妥妥地痛到失去了表情管理,连忙绕过走廊,直接推开门往屋里走,“你又看不见伤口,还是我来帮你包扎吧。”
张舒看着她熟练地拿起纱布,又把药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拒绝道,“奴才担不起,景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太监吗?”
张舒一噎,景黛的话竟然让他无力反驳,表面确实是这样没错。
他失血过多,又错过最佳处理伤口的时间,此刻头已经有些晕,不适合跟景黛久耗下去,索性走过去坐下,“那便麻烦姑娘了。”
景黛慢慢剥开他的衣裳,心脏砰砰砰直跳,却没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反而在看到他蝴蝶骨上一道长又深的伤口时咬紧下唇。
“我先帮你清洗一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疼,”她递过去一小块纱布,“给你咬住。”
“用不着。”
景黛还是强硬地塞进了他手里,然后用帕子沾了水一点点给他清理伤口。张舒脑门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却一声没吭。
清理完伤口后,又有条不紊地上药、包扎。
纱布需要绕过他的手臂才能固定,景黛便围着他绕圈,小心翼翼的,确保不会因为动作太大而牵扯到伤口。
张舒不经意间抬眸,见她唇线紧抿,一脸严肃,心里被狠狠撞了下,很快垂下眼皮不看她。
兴彦从厨房端着鸡汤回来,准备给张舒补补,还没踏进门槛,就被面前的场景给吓到了,手一抖,鸡汤洒了自己一声。
屋内的两人同时看过来,兴彦堪堪合上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那个……那个,那个出去,奴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