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听完没说话,负手在身后,抬头望了望天上逐渐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半晌后,“那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两个月前,”卫天将查到的消息一并说出,“还没站稳脚跟,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出入密林的百姓都没遭过抢劫,这应该是他们寨子的第一单生意,听抓起来的人说,他们老大还准备了开张的庆功宴。”
山寨里的人良莠不齐,其中混了不少重操旧业的山匪,被抓的正是其中之一,也是当时被派去盯住景黛的人。
“底细呢?”
“还在查,有些人往上三代都查出来了,有的还需要时间。”
卫天想了想,继续到,“主子,属下怀疑里面混了别的势力的人,目的并非是针对皇上,而是针对您。”
那群人撤退地太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本王知道。”
韩暮在看到宋子晚和景黛时就猜到了。
“那个马场呢,查了吗?”
“马场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韩暮嘴角一扯,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果然。”
“主子,明威将军府需要查吗?”
“不必,”韩暮摇头,“马场和山寨再去好好找找,说不定有什么细微的线索,其余的,等本王明日回府再说。”
“是。”
卫天拱手作礼,转身退下。
韩暮在月色中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路过新弯桥时,恰好碰上刚给宋子晚诊断完的方太医。
未央宫。
宋子晚换了身衣服,又垫上布包,才顿觉自己回来了半条命。
另外半条留给还隐隐作痛的小腹。
绿枝给她塞了个热水袋进被窝,又摸摸她的手,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
“手不冰了,幸好摄政王赶去及时。皇上平时都不痛的,怎么这次痛得厉害?”
热水袋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贴在肚子上,热气源源不断地透过来,宋子晚舒服地眯上眼睛。
“可能是骑马的时候灌了冷风,不打紧,方太医都说没事。”
绿枝一边摆弄着裹胸布,一边道,“皇上,先把它穿上,奴婢给您清洗手上的伤口。”
本来应该回来就清洗的,只是先紧着见红的事,所以此刻她手腕上还是血迹斑斑。
宋子晚看着她手里拿的东西就觉得胸口疼,满脸写着拒绝,“今晚就不用了吧,摄政王已经走了。对了,你帮朕把弄脏的衣服拿出去扔了。”
绿枝倒也没坚持,起身抱着她换下的衣服,“那皇上您等等,打水丫鬟很快就来,奴婢先帮你把衣裳处理了。”
绿枝对此事早已轻车熟路,裹着裹着抱在怀里就往外走,出门时,猝不及防撞上一道颀长的身影,她几乎是下意识想躲,却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摄政王。”
竟然没走?
韩暮瞥了眼她慢慢收回的脚尖,刚才分明是想躲的姿势,“嗯,抱的什么?”
“皇上换下来的衣服,”绿枝表现地还算镇定,只是觉得有些烫手,“摄政王……”
“没事,走吧。”
韩暮扫了她一眼,脚步并未停留,直接越过她朝未央宫而去。
虽然避过了盘问,可为什么她觉得,摄政王好像知道些什么?
进未央宫的时候,宋子晚正窝在床上,合目休息,丫鬟托着她的手给她擦拭血迹,见韩暮走过来,慌忙要行礼,却被他制止了。
韩暮用眼神示意她出去,自己接替了她的位置。
宋子晚的手腕真的很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
他视线不由得往上,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然后寸寸下移,扫过她纤瘦的身躯。
他一早就在猜测,可还是在今日得到答案时,震惊地半天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