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末语小姐。”

秦问心中打鼓，但还是快速调整了面部表情，走进了末语的审讯室。

“好？好什么好！为什么要带走我！我都说了我是被逼的！你们还想怎样？屈打成招吗！信不信我曝光你们！”

末语的态度十分恶劣，同时无比的激动，虽然她表现出一副生气狂躁的模样，但秦问却从她的气场和眼神看出了她心中的焦虑和担忧。

有了【青龙灵】后，秦问对于生物本能的感知力似乎有了大幅提高，似乎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对“弱者”的感知力，就仿佛成人看着婴儿，对方的喜怒哀乐根本藏不住，就像挂在脸上一样。

“行了，末语小姐，情况紧急，不要再演戏了，路明远已经全部都招了。”

秦问看她这幅样子，收起了笑容，转而严肃的注视着末语的眼睛，那双深邃诡异的眸子看的末语心中发慌，仿佛被暴龙盯上的绵羊，没有来由的气势就弱了不少，语气也软了下来。

“什...什么啊！招什么啊！他本来就是永生会的，招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末语还是坚持遵守着和路明远的约定，无论如何都不要暴露自己，但秦问却是摇了摇头。

“康裕路东边的废工厂，城西郊往公路收费站北边一千米左右的荒地，市中心商业街西边的公园广场....”

秦问冷着眼，张口说出了一个又一个地址，而他每说一个地址，末语的表情就会变化一分。

先是惊讶，然后是恐慌，随后是不知所措，最后是绝望。

“....”

末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最终低下了头，身体颤抖。

刚刚那些地址，都是秦问从路明远口中得知的埋藏血精的地方！

末语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路明远把她供出来了。

“末语小姐，还需要我再多说几个么？”

听到秦问的话，末语怔怔的摇了摇头，仿佛一个失魂的木偶。

而秦问也点了点头，看来路明远给的几个地址都是真实的，否则末语不会是这个反应。

“嗯...所以事情并非如你所说那样路明远拉你加入永生会，而是你替永生会做事，而路明远为了保护你不受伤害和欺骗，才一直跟在你身后。而这次意外被捕，他也要求你不要暴露，让他替你抗下所有的罪责，对么？”

秦问的话刺在末语耳朵里，扰乱着她的心神。

“嗯...”

末语声音变得很小，知道真相暴露，她再也无法装的暴躁易怒，再也无法强迫自己谩骂自己的爱人，反而轻松自在了很多。

对方为了她做了太多，而她却只能像个老鼠躲在后面，为了生活甚至去辱骂爱着自己的人，那样的她让自己感到恶心。

“这样也好...我终于不用再拖他后腿了...”

末语如此想到，随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请问...既然你们已经知道真相了，那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需要承担责任？他可以离开了么？”

末语抬头看向秦问，眼神有一丝期盼，这正是秦问想看到的。

“末语小姐...要知道你加入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邪教组织，他们曾经做过太多骇人听闻的世间，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秦问语重心长，而末语则是心脏再次悬了起来。

“我不确定你爱人之前对你的包庇行为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我确定的是，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真实有效的消息，就一定能对他产生正面的影响，说不定能减轻罪责...”

秦问皱着眉头，一副同情的样子，这可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确很同情路明远这个痴情人，作为一个男人，秦问蛮佩服他的，但...方法终归是错了。

“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会尽可能回答的...”

末语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抓向了自己的头发。

她轻轻一扯，满头的发丝竟然向下滑落，被她拽了下来。

那头漂亮的淡蓝色发丝竟然是假的，末语本身无比虚弱，她的头发早已因为病情掉光了。

“警官...您也看到了，我恐怕活不久，说真的，我知道那个永生会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一开始就知道...但对于我这种已经明确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人来说...不过是另一个地狱罢了，反正都要死，不如选一个尚且让人有些希望的深渊跳下去...”

末语手上拿着假发，叹了口气，将其扔在了地上，表情无比的平静。

“但那个傻瓜他不同...他就像个狗皮膏药，明明我已经这样了，不再漂亮，也无可救药，他还是不肯走...我本来已经放弃了，想临死前尝试一下，反正结果都一样，永生会若是能救我，那我做一些错事也没什么了...”

“我谁都不爱，也谁都不欠，但唯独他...我希望他能好好的，警官，无论您信不信，但他真的没有做任何坏事，永生会的一切任务都是我来做的，洒血也好，杀死一些动物也好，埋下一些奇怪的红色石头也好。他都没有插手过，还尽力阻止了，所以要罚的话，就罚我一个人吧。”

末语静静的说着，语气平和，但眼眶却已经湿润。

“嗯...我会考虑的。”

秦问点了点头，但...他连执法都不是，他就是再同情也没什么用。

接下来，末语一连说了很多个地址，以及具体的任务内容，不仅包括了路明远说的几个，还有很多路明远不知道的。

“杀一些动物，然后把尸体埋在特定的位置，洒兽血，洒人血，埋红色的石头...怎么跟【长歌村】的习俗有点相似？”

秦问听完了末语的回报，眉头紧锁。

因为他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是如何瞒过执法方，比他们先一步取走埋下的【血精】！还不能被怀疑！

“你妹的...这怎么可能做到？我刚刚审讯完他们，知道了很多事情，执法方肯定会盯着我，要是我现在去案发地点取走什么东西，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秦问有些头疼，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没什么好办法，虽然是下下策...但只能让休和我一起去了，有他和执法的关系以及小六的鼻子，肯定能最先拿到所有的【血精】，至于怎么解释...那就要看休了。”

秦问叹了口气，最终走出了末语的审讯室。

他将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执法，而这时候，那个毛躁的执法也回来了，在一边听着，表情无比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