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阮阮刚到屋门口就看见夜色下楚锦文拿着什么东西在挖着地。
嗯?
难道她屋子旁边还有宝藏不成?
余阮阮好奇的走近一看,原来是楚锦文挖出来了一个个小坑。
楚锦文看见余阮阮走了过来,放下了手中的铁铲,抬起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解释道:“你不是说要种些水果吗,我帮你把坑都挖好了。”
晚风悄然的吹过两人身边,月光洒在头顶处,此刻显得格外的温柔。
余阮阮看着地上被挖出来的一排排小坑,一定花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吧。
看来这个大反派也没有那么坏,只是在小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来教导过他那些人情世故,所以在他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充满的……只有仇恨。
余阮阮为楚锦文的改变而感到高兴,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谢谢你,七殿下!”
夜色下楚锦文的脸渐渐升温,躲开了余阮阮的魔掌,有些别扭的侧过头:“不许摸我的头。”
说完便逃似的回到了房间。
余阮阮心里觉得好笑,这是害羞了吗?
不过他的头顶可真软,就像揉着自己家里养的狗狗一样毛茸茸的。
余阮阮回到了屋里悄悄从空间里拿了水果的种子,趁着夜色下的月光将种子都播种在了挖好了坑的土地里。
种了两颗苹果树,还有一小块草莓地,最后还有一些西瓜和葡萄。
将土地填好后又往上面洒了些水,这些种子的基因都很好,就算对于种地新手小白余阮阮来说,只要不是刻意去搞破坏,那结出果实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很快就可以吃上自己亲手种的水果咯!
余阮阮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天色也不早了,准备洗漱洗漱回屋睡觉。
明天还要准备给梁太妃过生辰呢,一定要早早的起来!
突然,一道人影从余阮阮眼前飘过,因为背着光所以没太看清,但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
嗯?
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转悠,难道是许秀珍那妮子去偷吃东西了?
好奇心作祟,余阮阮轻手轻脚的跟在了女人的后面,一直走到了北厢房。
余阮阮心里偷笑,肯定是许秀珍半夜不睡觉想去偷吃卢太妃菜园子种的新鲜蔬菜,这下被我抓个现行了吧!看我怎么揭发你这个大馋猫!
嗯?走着走着余阮阮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往菜园子的方向啊?
等等……这边,余阮阮没记错的话,不是那口装死人的井吗!?
余阮阮整个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凉意从脚底往上而来。
就在余阮阮一个愣神之际,刚刚跟着的那人突然就不见了,余阮阮立马四处寻找着。
果然在那口枯井旁,看到了刚刚那个女人。
是骆玉笙!?
她站在井口上,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余阮阮吓得赶紧跑上了前抱住了女人的腰,将她死命的拽了下来。
一个惯性使得骆玉笙便和余阮阮一起双双的倒在了地上。
“哎哟喂,我的屁股。”余阮阮边揉着自己的屁股边嘟囔着,怎么遭罪的老是它啊!
余阮阮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骆玉笙:“喂,你干嘛寻死啊,好好活着不好吗?今天要不是我在这,你就没命啦!”
骆玉笙脸色苍白,几颗泪珠还挂在脸庞上,眼神里带着忧郁和绝望,自嘲了一声:“活着?活着……比死还难。”
随后又转过头望向余阮阮,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你是叫余阮阮吧,你别管我了,今晚……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吧。”
说罢就想要继续站起身往井边走去,余阮阮这下还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吗!?这是要继续寻思啊!
余阮阮有些生气的站起身连忙拉住了她:“喂,你怎么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了你,你干嘛还要继续寻思啊?你以为生命是儿戏吗!?”
紧紧拉住她的衣袖继续说道:“反正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的,我怕……我怕我以后晚上连睡觉都有阴影了!”
谁知骆玉笙哭的更加汹涌了,但却不敢放声哭出来,只是小声的啜泣着一直流着眼泪。
余阮阮有些手足无措,这……这怎么就越哭越厉害了呢!?
我……我不会哄人啊!
余阮阮看着哗啦啦像眼泪不要钱似的哭着的骆玉笙,抬起手生疏的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想要寻思呢,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呢?”
余阮阮看到仍没有反应依旧沉溺在自己的哭泣里的骆玉笙,带着些怀疑试探的说道:“该不会……是因为皇上抛弃了你,所以你才……”
余阮阮话音还没说完,骆玉笙便抬起了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眼里带着一丝厌恶:“别提他,他还不配让我为他而死。”
刚说完便一阵冷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骆玉笙弱不禁风的咳了两声。
余阮阮觉得这里冷嗖嗖阴沉沉的,害怕她在自己走后仍想继续寻思,便将她带回到了自己屋。
骆玉笙纠结片刻后还是被余阮阮硬拉着离开了。
余阮阮拿起一块凤梨酥递给了她,自己也拿起一块啃了起来,疑惑的道:“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寻死呢?”
骆玉笙接过糕点,却并没有放进嘴里,过了好一会才看着余阮阮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说道:“因为自己……因为我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
那天夜里,余阮阮亲耳听到了骆玉笙讲述了自己进宫以来的十几年时间。
她十三便被家里送进了宫,服侍着比自己大十岁的皇帝,处处小心谨慎,从不捧高踩低,攀比做人。
皇帝也喜欢她的乖巧懂事,一月里也总会来她宫里那么一两次。
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逃不了被人眼红暗算。
一直到了二十岁,她都依然没能怀上孕,皇帝也渐渐的将她遗忘在了后宫里。
母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一人身上,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急迫的想要一个孩子,来支撑着在朝廷上已经快要被挤下去的骆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