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的生命力是顽强的,更何况是被默许传播了的。
没几天时间,同学们看温禾的眼神已经是大变了样,其中饱含了多种情绪。又是鄙夷,又是佩服,他们把不敢对徐承意显露出来的情绪全都强加在了温禾身上。
温禾看在眼里,却丝毫不介怀,更是变本加厉地巴结讨好徐承意。
她会在早读前十多分钟,正是人多嘴杂的时候,帮徐承意收拾书桌,把早读的书摆在桌面上;她会跟宋晚英打听徐承意的喜好,买来称心的早餐;体育课送水更是成了她的常规操作。
即便是这样,徐承意照样不买账。
他会在一天之内把书桌翻得特别乱,把早餐丢给宋晚英吃,中场休息时对温禾递来的水视而不见。
时间一长,温禾热脸贴了冷屁股这件事传得越来越难听,连李絮合都忍不住替温禾打抱不平。
又是一节体育课,温禾送水再次无功而返,李絮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温禾,你别跟徐承意死磕了。没想到他这人这么不识好歹,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哎呀,我就是喜欢他嘛。”
“关键是他不喜欢你啊。又不是没人喜欢你,干嘛非得在他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李絮合很郁闷,想起之前那个“有人”现在也不给温禾送早餐了,更觉得可惜了。
温禾能说什么,她只能憋着,扯起一抹牵强的笑。
李絮合向来脾气火爆,见不得温禾这么憋屈,便起身去别处打羽毛球排解情绪了,独留温禾一个人坐在场边不远处看球。
温禾并不是很懂足球,看着看着便觉得没意思。照着暖洋洋的日光,她干脆把脑袋偏在膝盖上闭目养神了。
球队这边,就没那么气定神闲了。
自从温禾送过水后,整个球队都燃起了八卦之魂,球员们一边踢球,嘴巴上对徐承意的挪掖就没停过。
“徐承意,别人女孩子给你送水,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就是,伤了别人的心可不太好。”对方门将不好好守门,也在这里瞎掺合。
“要我说,温禾挺漂亮的,成绩还那么好,你跟她试一试又能怎么样?”毕竟吃人的嘴软,宋晚英忍不住撮合他俩。
徐承意是来踢球的,不是来听这些的。他顿时冷脸,一脚球直接穿裆,踢进对家球门,打得门将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说话,用实力无声地回击着门将之前的碎嘴。进球,是一个前锋该有的觉悟,球员们都看呆了。
门将又被进球,又被穿裆,双重的耻辱让他脸上挂不住。他一时负气开大脚失了方向,旋转的足球直愣愣飞了出去。
这飞得似乎也太远了点儿。
徐承意仰着头顺着球的轨迹看过去,粗略判断一下落点,惊觉大事不好。
那不正是温禾所在的位置吗?
他有很清晰的认知,人再快的奔跑速度,都是追不上门将大力开出去的球。徐承意顾不上其他,大喊一声温禾让她赶紧躲开。
温禾闻声抬头,整个人却是完全放空的状态,更别说能做出什么应激反应了。
徐承意眼睁睁地看着足球砸到人,温禾稳不住身体,两手反撑着地。
她蒙了。
不对,她更蒙了。
晕晕乎乎的她觉得额头火辣辣的,恍惚之中,她注意到球场上起了争执。
徐承意最是受不了人踢这种情绪球,这次更是因为他伤了人。他转身就要跟门将干架,揪着对方衣领不放。
“你TM是有毛病还是眼瞎?你到底会不会踢球!”
门将此时也有些慌了,忙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宋晚英赶忙拉架,眼见没什么效果,不得已把温禾都拉出来说。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带温禾上医务室啊。她要是被砸傻了,你们俩负得了这个责吗?”
此话一出,这才惊醒徐承意。徐承意当即松手,指着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门将让他等着,继而转身朝温禾飞奔过去。
温禾颤颤巍巍起身,一手捂着痛处,尴尬地朝徐承意笑笑。
“谢谢你啊,都怪我反应太慢了。”
“你没事吧?”徐承意一改之前的凶神恶煞,半蹲着身体检查温禾的额头。
“没事儿没事儿。”温禾边回答边摆手,却是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还好徐承意眼疾手快,眼看不对劲就一把把温禾扶住,这才避免造成二次伤害。
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不是没有足球砸死人的先例,绝对不能拖延就医时间。徐承意当机立断,半蹲着身体让温禾趴到他背上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温禾不好意思,16年母胎单身的她,怎么可能让男生背。
徐承意不耐烦,转过头来看着温禾,半威胁道:“看来你是想要公主抱,是我小瞧你了。”
一听这话,温禾瞳孔震裂,上赶着要扑到徐承意背上让他背。
去医务室的路,说长不长,要短也不短。一颠一颠的,晃得温禾更头晕,感觉脑仁都快晃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心里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徐承意,我觉得我要死了。你能跟我在一起吗,就当是完成我最后的遗愿。”
“你别说话。”听着温禾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徐承意就来气,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这茬,看把她厉害的。
“你怎么这么残忍,我都要死了,你还不答应。”温禾把徐承意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就像是要勒死徐承意陪葬似的。
徐承意才不上她的套,他冷哼一声,放狠话。
“你要是敢死,那我就跟温阿姨说你的遗愿是让她跟我爸结婚。”
K.O!
温禾无话可说,干脆趴在他背上装死。
徐承意把温禾拿捏得死死的,此时见温禾不作声了,就知道是自己完胜,嘴角都挂起了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仿佛之前那个着急上火的人不是他似的。
没多久,到了医务室,老师检查说是轻微脑震荡加一点皮外伤,简单消毒上药,缠了几圈白色绷带,嘱托不要剧烈运动就算完事儿。
下午放学,徐承意大发慈悲,推着自行车到公交站台找温禾,说要送她回家。
估计,他是把挤公交车,也算成了一项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