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段时间,温禾便失去了理智,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然站在徐承意面前。
而且还是那种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状态。
形象自尊心什么的,完全离家出走。
本来已经耽搁那么久了,实在是怕徐承意真的被冻成冰棍,温禾翻身起床套上棉睡衣,带了个口罩就出门了。
也是难为温禾了。
“喂,徐承意!”温禾还没走到徐承意面前,就忍不住对着他大声叫嚷,也不怕被别人听了笑话。
她一路向他跑来,为避免冷风顺着领口的缝隙钻进衣服里,不由地缩着脖子,徐承意老远看来真像一个老大妈。
还是个会大声嚷嚷他名字的大妈。
眼瞅着温禾还想叫第二声,徐承意赶忙上前几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你疯了?大晚上的不怕扰民啊?”徐承意略带威胁地警告温禾。
他的动作生硬且有力,温禾挣扎了好久都不成功,只好保证再也不大叫,徐承意才愿意放她一马。
温禾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得亏还记得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等到一切都打理妥当她才开口说话。
“你还没说你呢?”温禾一百个不满意,“你神经兮兮打电话叫我赶紧出门干什么?给你打电话还不接,我真的不想出门好吧。”
“什么意思?”徐承意也听蒙了,“你不想出门,那我爸死命地催我来接你一起去海底捞,说你……要给温阿姨带东西去。”
至于理由,他爸交代的太快,徐承意刻意努力回想了一下。
两个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场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都是一副嫌弃对方“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
温禾确实不知道啊,她就睡个觉,就被徐承意电话轰炸,得亏她没有起床气。
终归还是温禾心软,要是她不管不顾徐承意的死活蒙头就睡,那这些事情也就找不到她头上了。
得,自己找的事情,怎么也要做完。
“带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一时间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是个傻子。
徐承意总算意识到问题所在了,看这样子温禾是真不知道,温阿姨根本就没跟她讲过。
估计是温阿姨叫不动温禾出门,才想出这招来。
敢情是让他来请这尊大佛。
他爸也是高啊,拿自己儿子当枪使这招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我爸说,温阿姨叫你帮忙给她带条裤子换。”
哎哟,温禾听的头都大了,这九曲十八弯的,难为谁呢。
“为什么?”温禾十分不解,出去吃个饭还非要换几套装备才叫吃得精彩?
“估计是弄起油了吧。”徐承意也不知道,这会儿温禾问,他就大概加估计随便编了一个。
他都快被冻死了,这些理由还重要吗?
赶紧出发要紧啊。
徐承意已经冷到一种境界,已经到忍不住抖擞的境地,脸上只有生气,没有活力。
温禾看不下去了,别别扭扭地把自己藏在棉睡衣外套里面的热水袋掏出来给徐承意续命。
徐承意一见有此等好物,温禾还藏着掖着,也没过脑子就问,“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温禾一听这话这么不客气,她也嘴上不饶人。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早点给你,借你用都不错了。”
言外之吻很明显,你还敢质问我!
虽说那热水袋确实是给徐承意准备的,但是无论怎样温禾都不能丢了份儿。
“行行行,我谢谢你。”徐承意两手夹着热水袋象征性地朝温禾拜了拜。
这话怎么听,温禾都觉得不太舒服,总觉得很耳熟。
仔细一想,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也这么“真情实感”地感谢过徐承意。
害,温禾忍不住腹诽,真是苍天饶过谁啊!
想到这些,温禾便平和了很多,也就不跟徐承意置气,重点关注当下的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温禾试探性地问,“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坐着等我收拾?”
能有什么办法,母亲大人的使命,她可不得赶紧行动起来。要不然,她指不定还能造出什么奇葩理由来。
“肯定的啊,你忍心让我在这寒风中瑟瑟发抖啊。”徐承意说走就走,拽着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温禾就进了小区的门。那姿态,啧啧啧,怎一个轻车熟路了得。
其实吧,温禾是很想说忍心的,有热水袋抱着应该死不了,总觉得带他一起回家不太好。
只可惜,徐承意根本就没想给她这个机会。
温禾眼看无力挽回,也就放弃了拒绝的心,就当还之前徐承意的救命之恩了。
从此以后,他们两不相欠,都把腰板挺直了。
***
温禾刚打开房门,徐承意就跟恶狗扑食似的奔向沙发,一个虎扑便面朝下呈大字躺尸上去。
“喂!”
温禾一点不待见这客人,这么不客气的吗,一点没有客人样。
徐承意适时翻个身,硬着脖子抬起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温禾,“我不叫喂,我是你的队友,你就这样朝你亲爱的队友大喊大叫啊。”
“我还不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见外的客人。”温禾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回复的话语飘向徐承意。
“我去,我TM冷暴了。”
徐承意没接温禾的话茬,只一个劲儿地宣泄自己的痛苦。
他真的腿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冷风全灌进去了,真是冻成冰棍了。
温禾隔老远都能听见徐承意的抱怨,“不要说脏话啊,朋友。”
切,徐承意嗤之以鼻。这句话的重点是脏话吗?不应该是我冷暴了才对吗?
一时之间,徐承意对温禾学霸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可能只是会考试的机器而已,平时指不定是个什么憨憨。
就在这时,徐承意还在纠结重点的时候,温禾又从房间里出来了。
怀里还抱着一床被子。
粉粉嫩嫩的,上面长满了长耳朵兔子。
温禾也不客气,眼瞅着就快到目的地,两手一甩就把被子呼徐承意脸上,“您可劲儿享受吧。”
“喂!”徐承意差点被埋在棉花里,这会儿正艰难地扒拉着爬出来,“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有你这样的客人吗?”
“那确实是没有,没有我这么帅的客人。”徐承意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