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徴收到谢寅的信后,一时之间感觉自己被老师上了一课。
少年的观点很明确,他在文中借用了一位高僧的话。
“世人终日口念般若,不知自性般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性智慧”,这是上天赋予给你的权利。但是人往往会给自己设置障碍,一如风流债中的女主角,被情情爱爱所束缚住了手脚。
少年言明,人的不自由是内在世界的迷惘造成的。
“谁缚你?”只有你自己束缚了你自己。没有人会去捆绑你,实际上是你自己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不得解脱。
巴掌山挡住了你的双眼,也将风流债的主角蒙蔽。
…
谢寅最后总结道,佛在心中莫浪求,灵山只在汝心中。
少女仔仔细细地将少年信笺中的话看完,在心中感叹道:“219,他真的…阴阳怪气地让我不讨厌。”
谢寅所在的层面和自己完全不同,傅徴只觉得佩服。
219砸吧嘴道:“人家被世界定为气运之子,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傅徴点头,又忍不住哀叹:“他这种人,好难攻略!”
崔望现在已经是40整的好感度了,在所有的气运之子里面一马当先。而裴慎也后来居上,很给力地涨到了20。没出现的元懿傅徴就不多说。
但是谢寅,势单力薄的个位数’5’如何与其他人抗衡?
“宿主放宽心,我相信你可以做到。”219秉持着不打击宿主做任务的积极性的首要原则,每天鼓励道。
“谢谢你,统儿。”
…
傅徴和谢寅两人阴差阳错地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是默契十足地都选择不挑明。傅徴借着书集雅会的事情与谢寅来往了不少书信。
她私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有所进展,结果好感度的数值还是纹丝不动。
少女的不理解和悲愤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很快地,大雍便迎来了除夕佳节;而傅徴,也迎来了她在游戏里的第一个新年。
…
“诶,你这边贴歪了。”
傅家的院子里吵吵闹闹,少男少女的嬉笑声将落在地上的小麻雀惊起,弹着小腿扑棱棱地飞走了。
傅衍正揣着手炉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傅征贴春联。傅徴同款姿势站在亲哥旁边,看着三哥。
临近年关,天气虽然日益寒冷,但傅二少爷傅衍的穿着依旧十分风流雅致。
一身暗红色的狐皮大袄,脖子上围着一圈白色的绒毛,在雪地里显得玉人一般,白的澄澈通透,红的绚丽夺目。
“你就只会动动嘴皮子!下面的换你来贴。”傅征骂骂咧咧地贴完这幅,转身抗议道。
站在屋里写对联的傅衡听见傅征的话,忍不住停笔,从屋内探出头来:“阿征!耐心一点。”
傅征不依不饶,靠在柱子上,明显不想动弹地样子。“哥,你叫傅衍来贴!”
傅衡摇头,和傅征好声商量:“你比阿衍高。自然你来最合适。况且你手长腿长的,怎么就不能替家里做点事。”
少女瞧了瞧两位哥哥的身高,傅征竟然真的比大他几岁的傅衍要高个几公分。也不知道少年是吃了些什么东西才能长得如此…傅徴低头目测了一下自己的长度,果然…还是矮冬瓜一个。
傅征的一番抗议无果,自然不可能找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四妹妹傅徴帮忙,只能气鼓鼓地朝下一个门走去。
“跟上点!”一袭深紫色厚袄的少年踢着地上的雪,恨恨地大声说。
傅衍完全不去理会走在前面的人的脾气。他将手中的手炉递给傅徴。
“来,拿着我的这个,你手里的,都快冷了吧。”傅衍低头,声音温和地像落在发间的雪。
还带着少年手心余温的手炉落入傅徴的手心。傅衍替少女掖了掖领子,揣着少女小巧的粉色汤婆子笑:“走吧,去看你三哥贴春联。”
“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要不要贴啦!不贴小爷我进屋了啊!”少年的声音被风刮得破碎,传到傅徴耳边。
“来了!来了!”
傅徴跟着傅衍踩出来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向前跑去。
傅家四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傅家院子里所有的春联都贴好了。
晚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傅衡特意给今日忙碌干活的三个弟弟妹妹碗里都夹了一个大鸡腿。
“我今日功劳最多,苦劳也是。”傅征捧着碗,在饭桌上宣布道。
傅徴点头,又给傅征碗里夹了个金钱蛋。
“多吃点,三哥。”一旁传来傅衍的嗤笑声。
傅征也不管他,乐滋滋地吃着碗里小山一般堆起来的饭菜。
程老夫人见状也忍不住笑道:“那今日晚上,我给征哥儿的红包里再多添点彩头,如何?”
杨氏:“老夫人可别惯着他…”女人虽是如此说,脸上却带着喜气。
…
今日过节,傅家的餐桌上没有往日那般拘束,是以这顿饭大家吃的是笑声阵阵,人人皆欢。
直到…傅家老太爷接到小厮一路疾跑传来的消息。
老人面色不好地站起身来,和程老夫人低声说着这些什么,老夫人很快了然地点点头。
“怎么了?”傅家大伯问。
傅老太爷沉声道:“谢家…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傅徴:!!!
“祖父,我可以…去嘛?”少女小心翼翼地问站在桌子中央的老人。
傅老太爷想起往日发生的事情,长叹道。
“…走吧…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