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谟强行进入程阮家,像个大爷似的来到沙发上坐下,“我手里有一段视频,你过来看。”
“闫谟,我很好奇。”程阮走近沙发,问:“当初告诉你所谓‘真相’的人,是谁?”
闫谟看她一眼,回答:“程鸢。”
两个人第一次正面谈论这件事,都是想解决问题,所以闫谟也不瞒她,“你那个继妹来找过我。”
程阮觉得荒唐,哭笑不得:“程鸢?她的话你也信?”
闫雨薇死的时候程阮才上初中,程鸢是程阮高中毕业后才来程家的。程阮连知道程鸢这个人都是在初中毕业之后。程鸢在去程家前程阮和她毫无交集。
程鸢为什么会知道闫雨薇这个人的存在?
又为什么会找上闫谟?
还有所谓的证据,简直可笑!
闫谟注意到她的语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从黑色冲锋衣外套中掏出一个U盘,扔到桌面上:“有些事,既然你说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程阮望着通体黑色的U盘,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转身去书房拿出笔记本电脑,她插上U盘,播放U盘里的视频。
视频久远,画质不是很好,但依稀可以看出视频中闫雨薇站在天台上发呆的身影。
接着,视频加速播放,留着及肩长发的女生走近闫雨薇,站到她对面,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
足足五、六分钟的对话。
过后,女生离开,虽然视频画质不清晰,但依旧可以肯定和闫雨薇谈话的这个人……不说是程阮,但长相与程阮有着八九分相似。
而程阮没有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所有的视频都可以证明,当初跟我妹妹关系最好的人,就是你。“她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你。”
闫雨薇的死给闫谟造成很大打击,尤其是在他知道他妹妹死于非命后。出国这五年,他一直都在调查初三毕业典礼那天发生的所有事,尽全力恢复当时所有的监控。
没人比他更希望他妹妹的死和程阮没关系。
但这五年的调查结果,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证明程阮和他妹妹的死脱不了干系。
程阮的公寓很大,视频播完后,室内气氛令人缓缓窒息。
“我跟闫雨薇不熟。”程阮还是那句话。
这种视频她看过很多次,她很清醒,她知道她那天没有见过闫雨薇,那就只能证明一点,视频是假的,被人伪造过。
可像闫谟这种人不像会被一段伪造的视频轻易蒙蔽。
各有各的理,谁也说不清。
沙发上,闫谟听完程阮的话后,微微沉默下来。他垂了垂脑袋,从程阮的视角只能看到他乌黑的短发。
片刻,他开口,声音是被压抑到极致的平静:“证据已经摆在这了,你还想抵赖?”
程阮听出闫谟话里已经有了怒意。
她拧起眉,俯身关上笔记本电脑,拔下U盘,扔给闫谟,“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妹妹。”
或许是她平静的语气,或许是她固执的思想……惹怒了闫谟,后者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带向自己,几乎是咬牙切齿:“程阮,你真的该去医院看看。”
程阮不服输的对上他暴戾的目光:“我没病去什么医院?”
“总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有没有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这话时,闫谟已经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很认真,此时的语气像在劝导,只是他那种目光让程阮很不喜欢。
程阮张了张嘴:“放开我。”
闫谟没有,他依旧钳制着她,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快鼻尖碰鼻尖,他缓缓开口:“程阮,想清楚了来找我,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心理医生。”
程阮依旧抗拒他提起这个话题。
闫谟又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才松开她,他拿起U盘,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还有……”
程阮侧眸看他,听到他说:“你挑男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程阮:“……你滚。”
“下次一起滚,”闫谟的荤话说来就来,“我让你在上面。”
程阮再也忍不住,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他,“发.情别冲着我!外面大街上多的是流浪汉。”
男人轻嗤一声,没跟她在嘴皮子上多费工夫,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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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谟走的轻松,程阮却用了很长时间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这件事,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指尖落在‘徐韫节’三个字上面。
犹豫了很久,她没打徐韫节电话,而是找了罗颐千。
她这几天没联系过罗颐千,总得知道罗颐千在她爷爷那过得好不好。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电话拨了很久,那边都都没接,程阮以为罗颐千已经休息了,刚想挂掉电话,那边接通了。
程阮一愣,清了清嗓子,组织好措辞,问:“罗奶奶,您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爷爷对你好吗?”
“嗯,你爷爷很好。”
“那就行。”
也不知那边在做什么,罗颐千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你知道吗?我现在医院。”
“您生病了?”
“不是,是陪你爷爷来看你奶奶。”
“……”
程阮想象了下那个场面,忍不住笑出声:“那您注意安全,别被孙慧英伤着。”
那边也跟着笑,“我知道。”
有些私事儿,程阮不好过问,但现在知道罗颐千并没有受到亏待后,她也就放心了。
毕竟罗颐千是被她牵扯进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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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休息前,程阮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翻了一下微信。
从她回来,徐韫节还没给她来过电话,微信也没有。
程阮自认没那么在意徐韫节在她生活中的参与感,但在每次尝试入睡都失败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拿起手机再看一遍有没有收到来自徐韫节的信息。
次数一多,程阮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最后,她将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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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上午九点,室外下着雨,室内光线昏暗,程阮晚上睡觉不老实,被冻醒过几次,然后伴着雨声又沉沉睡去。
她想,如果不是有人来敲门,她能睡上整整一天。
外面敲门声不断,程阮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她有起床气,被人这么一打扰,浑身像涂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着。
“一大早就来敲门,你……”
‘是不是有病’这四个字还能说出来,因为程阮被来人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