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侯府里,孟应然在大厅等赵承晞,秦崇州和孟应然寒暄了两句,便不再作陪,此时正在书房和宋陵修对弈,倒是宋乔乔和宋茗茗一对姐妹花赖在大厅不走。
“孟大人,你和毕少爷是什么关系啊?”宋茗茗满脸写着好奇。
孟应然自然不敢如实回答,只能笑着搪塞道:“就是朋友朋友。”
宋乔乔的心思倒是不在孟应然身上,一双眼睛就只盯着门口,嘴里念念有词:“怎么还不回来呀”
宋茗茗注意到姐姐的反常,凑到她眼前,嘿嘿坏笑了两声:“姐姐,你怎么这么焦急?是不是看上毕公子了?”
还没等宋乔乔回话,一旁喝茶的孟应然听了反倒先一口水喷了出来。
“茗茗,你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宋乔乔伸出食指戳开宋茗茗挡在面前的小脑袋瓜,矢口否认。
宋茗茗马上转移炮火:“孟大人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孟应然看惯了京陵城婉约柔美的大家闺秀,也觉着这对姐妹花有趣可爱,也有耳闻陛下宫里那两个大美人过得都不甚如意,着实不忍这么活泼俏皮的姑娘入了那深似海的宫门,便道:“我只是想到毕公子家里家教甚严,要成为他的夫人,那么家世背景,才学相貌都必须一等一的,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达到。”
“他不就是个商贾之家么?要求还这么高?”宋茗茗闻言颇为惊讶。
“呃你是不知道,这京陵城有些大家族对未来女主人的要求是比较严苛”孟应然只得搜肠刮肚地打马虎眼。
“那他的手下找妻子总不会那么多要求了吧?”宋乔乔冷不丁冒出一句。
孟应然一笑,心下了然,看来这个宋家小姐是看上常一了,这桩婚事倒还不错,常一虽说现在只是个御前侍卫,但深得陛下宠信,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啊。
“毕公子手下的人自然是全凭毕公子做主了。”
宋乔乔闻言若有所思。
宋茗茗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又围着孟应然问东问西:“孟大人,你应该见过陛下吧,咱们陛下长的怎么样?”
“怎么?你对陛下有兴趣?”
“我就是好奇呀,听说陛下才十几岁,那岂不是和我差不多大”
“陛下虽然还年轻,但是威武不凡,孔武有力,健硕无比。”孟应然一本正经地美化着赵承晞的光辉形象。
“哇,这样啊”
宋茗茗在北镜城见到的男子大多是黝黑壮硕的,当然自己的哥哥是个例外。宋茗茗见孟应然这个人面目清秀,说话也有趣,便更有兴趣同他聊天了。孟应然见惯了京陵城文文弱弱的官家小姐,这么英姿飒爽,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倒让他眼前一亮。
两个人倒合得来,天南地北聊得还挺投机的,还说着要一起去京陵城哪哪游玩。
“侯爷心不静,你输了。”宋陵修悠悠落下一下,笑得云淡风轻。
秦崇州起身掸掸衣摆,这时秦绪进来,在秦崇州身侧耳语:“侯爷,暗卫传来消息,陛下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秦崇州肩头微微一松,扬手示意秦绪下去。
宋陵修将秦崇州微不可察的变化看在眼里,揶揄道:“我一直知道侯爷是护国侯,没想到现在成了护君侯?”
“你知道了?”秦崇州闻言也没有惊讶。
“若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做你的知己好友?”
“护国便是护君,护君便是护国,二者并无差别。”
“非也。护国是以身躯,护君嘛只怕是”宋陵修停顿片刻,像是在思度一个词,“用心”
秦崇州像是没听到宋陵修的话,自顾自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才刚来,你就要撵我走了?”
“”秦崇州没有回答,脸上却明显写着“是啊,你赶紧走!”
宋陵修哑然失笑:“放心吧,等那两个丫头玩得差不多了,我们马上走!”
秦崇州不动声色,默默转移了话题:“昨晚和你说的事可有对策?”
“你是说那个死士?”宋陵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道:“只是我不明白,陛下应该很信任你,就算没有证据,你同他说幕后之人是北周国那个王爷,想必陛下也会相信吧?”
“本侯明白,只是呼延觉舍身救了陛下,这点本侯都想不通,他明明可以趁机杀了陛下。”秦崇州蹙着眉,颇为不解。
宋陵修瞥了眼秦崇州,哑然失笑:“侯爷呀侯爷,你何时这般糊涂了?”
秦崇州有一丝不悦,耐着性子示意他继续说。
“也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侯爷你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没想到这么一个小问题您就看不清了。侯爷你不如换个角度,如果你是呼延觉,你最想杀的人是谁?”
宋陵修这句话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秦崇州闻言一怔,瞬间双眸一片清明,苦笑一声:“的确是本侯眼界短浅了。”
“侯爷,你这是关心则乱啊。”宋陵修难得一见秦崇州这时的窘态,语气也多了几分戏谑,“陛下的确身份尊贵,但是陛下也不过是个身份,这个陛下倒下去,下一个陛下被推出来,陛下是杀不完的。呼延觉自始至终想杀的,不过就是侯爷你罢了。据我所知,他给你安排的暗杀都没能取你性命,那便只能离间你与陛下的关系了。若他此次舍身救陛下从而赢得了陛下的信任,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更方便挑拨离间了呢?”
“所以,那个死士就是一个机会,让陛下看清呼延觉的企图。”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不过,你这样就欠我一个人情了。”
秦崇州不以为然,眼皮也不抬,淡淡道了句:“你的妹妹今天伤了陛下。”
宋陵修叹了口气,道:“行,那一笔勾销。”
“你有两个妹妹。”
“”宋陵修一怔,兀自叹气,看来谁都难从护国侯这里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