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延卿冷哼一声:“你可别在那酸我。那你还不赶紧辞了你那闲差。”
“算了吧。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你爹在我二叔面前说了什么,才惹得我二叔在家对着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孟相和我爹他俩,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私下见了面还不是跟小孩一样,总爱分个高下,孟相一直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朝政,以前我们俩都游手好闲,如今就剩你自己了,他能不说你吗?”
“所以说你这个兄弟当的真是没义气啊。”
“话说你就没点想法吗?如今我的心态也变了,男人总是要进的,况且现在陛下励精图治,是个值得人效忠的好皇帝。”
“我也相信陛下会有所作为,开创一番盛世,但朝中人才济济,我就不凑热闹了。”
“人和人的差别还真大啊,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范延卿一副受伤的模样。
孟应然斜眼看了一下范延卿:“闭嘴吧你,喝酒。”
兴林山一处平坦的空地处错落着几屋茅草房,这些原是山打猎的猎民歇脚用的,兴林村村民山后,便修补了一番,又搭建了另外几处屋子,用于居住。
此时,一处屋子外面正有两个男子在交谈。一个男子较为黝黑壮硕,另一个肤色更偏近小麦色,腰间别着一把佩剑。
佩剑男子道:“巨石都备好了吗?”
“大家都准备好了,还好你在这,不然苏堪泰那狗官的手下早就冲山来把我们都抓走了。”
“林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初他和嫂子被那狗官诛杀,我没能在场救下他俩已经愧悔难当了,他的遗愿我一定尽力完成,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
“你也别太自责,如果不是那天你碰巧带小绝出去砍柴,可能连小绝都难以保全性命。”
“过去的事别说了,虽说苏堪泰三次攻山都被我们挡了下来,但他肯定不会罢休的。我们要随时做好准备。”
“放心吧,我们揭竿而起,反抗贪官的事已经照你的意思,尽可能能传扬出去了,也越来越多人来投奔我们,人手方面是不缺的。”
“粮食够吗?”
“说到这个就解气。”黑壮男子仰头笑了两声,“我们抢了官粮,不仅灭了苏堪泰的威风,还有了好几个月的粮食,真是大快人心。”
“但我们也激怒了他,我原想着就算苏堪泰欺瞒下,等江中城的事传到了京陵城,朝廷会派人来严查此事,没想到朝廷居然把我们当匪徒,还派兵来镇压我们。”佩剑男子言语间暗含愠怒。
“听说带兵来的是护国侯,你可有把握?”
“护国侯用兵如神,对他,我还真没有把握。我听闻护国侯为人正直无私,治军严明,想来不是和苏堪泰相互勾结之人,我只求他能查明个中曲折,给我们一条生路。”
“我可不这么觉得。”黑壮男子摇摇头,“皇帝让他来剿匪,他还能抗旨不成,我只求老天保佑这护国侯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攻不这兴林山来,才算给我们一条活路。”
这男子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窜出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扯着嗓子叫嚷:“侯爷是战无不胜,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嘿,小绝,他战无不胜?你是希望我们输咯?”黑壮男子说着就要把少年拉过来修理一番。
这少年敏捷地躲开,跳到一旁哼了一声:“侯爷是大英雄,只要我们告诉他实情,他肯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小绝,你之前盲目崇拜护国侯我就不说你了,现在人家是来抓你的,你还帮我说好话,过来,看我不修理你!”黑壮男子说着就抡袖子。
“好了,别闹了。”佩剑男子打圆场,“要是我们能和侯爷说话自然是最好的,就怕到时候直接打起来,顾不了那么多。”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个人跑来,便跑便喊:“林大壮,南缺,官兵来了!”
二人闻言神色一凛,佩剑男子看向林小绝,叮嘱道:“小绝,去屋里呆着,不要乱跑!”
“南大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林小绝目光坚决。
“不行,太危险了!我回来要是发现你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大壮一边说一边跑去,南缺也紧跟其后。
林小绝嘟着嘴,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珠子咕噜一转:“等你发现得了,再来收拾我吧,嘿嘿。”
秦崇州今日只想来看看,并不想动武,因而只带了两个手下,倒是跟着来的苏堪泰几乎把能带的人都带来了。
秦崇州端坐在马不语,实则在细细观察着兴林山的地形。这兴林山果然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能山的只有一条狭窄曲折的小路,而山却有一处平坦的空地可以远眺到山下的情况,山下有何动向都可以知道,难怪苏堪泰攻了几次都不成功。
苏堪泰见秦崇州迟迟没有指示,有些心急,问道:“侯爷我们何不趁其不备攻去?待会他们做好准备可就麻烦了。”
“你就没偷袭过吗?可成功了?”
秦崇州的一句话便让苏堪泰噤声了。
南缺让村民在山的小路设置了不少陷阱机关,苏堪泰的手下作威作福惯了,实则也是一些武艺低微的纸老虎,再加不熟山路,他们的偷袭可从没成功过。
离山脚十几米高的地方走出几个人,是林大壮、南缺和几个村民。
南缺将山下的情况收在眼底,目光落在为首的秦崇州身,扬声道:“来者可是护国侯?”
苏堪泰就怕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急忙抢答道:“侯爷在此,你们这帮暴民还不束手就擒,不然我们就攻山去,杀无赦!”
林大壮听了这话暴怒:“狗官,有本事就来!看我们怎么把你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你奶奶家去!”
苏堪泰也不甘落后,回呛道:“今日有侯爷在此坐镇!你们没有赢的可能!现在投降留你们一具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