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急,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朕看是忘了吧。”赵承晞把毛笔一丢,起身,“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出宫走走,莲儿还没逛过京陵城呢。”
“陛下是想去候府吧。”
“闭嘴。就你话多。更衣。”
一向的三人行现在变成了五人行。
出了宫的赵承晞自然要去相府探望孟龄屏,想着牛莲儿来了京陵城还未逛过,便让小连子和秦严带着牛莲儿去走走,自己和常一、阿箐去相府,待会儿在候府会合。
不出意料,在相府看到了宋茗茗,看样子和孟应然相处得不错。
宋茗茗见到赵承晞很是高兴,仿佛已经把相府当成自己家似的,兴冲冲地小跑着过来:“毕公子,孟相昨日醒了。”
“醒了?”赵承晞惊喜万分,“怎么没人告知我?”
孟应然接到了下人的通禀,从屋里出来:“毕公子,屋里说。”
赵承晞会意,把常一和阿箐留在会客厅,自己和孟应然往孟相卧房去。
“陛下,昨日夜里叔父醒了,咿咿呀呀却说不出来话。我们请宋公子来看过了,他说叔父舌头中毒深,如今毒性未消,故而说不清楚话,慢慢休养便能恢复。陛下也知道叔父的病情不能张扬,原本想今日进宫面圣亲自禀明,没想到陛下就到了。”
“没事就好。那外公现在可清醒?”
“昨夜醒了两个时辰又睡下了,现在还未醒。”
赵承晞刚跨入卧房,孟夫人便迎了过来:“臣妇参见陛下。”
“外婆快免礼。外公可好?”
“已经有大起色了。”
赵承晞悄声走去床铺,见孟龄屏睡得安详,便放下心来,示意孟夫人到外堂说话。
“外婆现在可放些心了。”
“没等到他恢复完全,臣妇这心是始终放心不下的。”
赵承晞想着还是聊些开心的,看向孟应然,笑道:“朕刚刚见宋茗茗也在,看来和舅舅进展不错啊。”
孟应然吓得摆手:“陛下,您可别拿臣开玩笑啊。”
“茗茗这孩子活泼可爱,平易近人,臣妇着实喜欢。臣妇想着等老头子好了,便请陛下为应然和茗茗赐婚。”
孟应然讪笑:“还远着的事,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赵承晞笑道:“舅舅这可是害羞了?”
“没有的事。”
孟夫人又担心起赵承晞来:“陛下,您先别说应然。陛下您也得抓紧啊,如今宫里只有一位娘娘,也未有喜。陛下若是看到有喜欢的,不用介怀身份门第,诞下皇子才是大事啊。”
赵承晞扶额,赶紧道:“外祖母啊,朕忽然觉得有些饿了,您帮朕备些糕点来吧。”
孟夫人自责起来,竟然忘了备茶点,连忙起身:“好好,臣妇马上去。”
孟夫人走后,赵承晞问:“你可知有人向范知理下药的事?”
“微臣听延卿说了。”
“你可有把外公中毒的事告诉他?”
“微臣不敢,陛下嘱咐微臣保密,微臣自然守口如瓶。延卿只知道叔父卧病,不过他也察觉出不妥,才找微臣商议。”
“有何不妥?”
“延卿说,叔父卧病,继而又发现有人向范大人下药,一切过于巧合,便来提醒微臣,看叔父生病一事是否有蹊跷。”
“的确很巧。你在朝中可有察觉不妥?”
“未有不妥。但是平静的湖面往往暗流涌动,朝堂表面风平浪静,但如今朝中两位重臣遭遇毒手,陛下不得不防啊。”
“我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啊。”赵承晞越想越头疼,“你觉得是谁在背后动手脚,会不会是北周国?”
“微臣不敢妄断,北周国的动向,想必侯爷会比较清楚。陛下有没有问过侯爷的意见?”
“从江中城回来之后,朕便未曾和秦崇州私下见过。他如今失了记忆,和他说话总是少了什么。”
“侯爷的忠心想必不会因为失忆便有所减少。”
“朕知道,朕待会儿便去候府看看。”
小连子往牛莲儿怀里的袋子一瞧,大惊失色:“莲儿啊,你怎么把爆米花吃完了?你不是说只吃几个吗?这可是陛下喜欢的!”
牛莲儿自责地搔掻鬓角:“抱歉啊,太好吃了,没控制住”
小连子心想,肯定是以前在乡下没吃过,自然也不会责怪牛莲儿:“没事,那你们在这等着,我再去买。”
待小连子走开了,牛莲儿见秦严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甘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在家的时候,隔壁就是卖爆米花的,我几乎每天都吃,这么久没吃了,一吃就停不下了嘛。”
“嘴馋还有理了?”
牛莲儿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觉得路过那个小摊的糯米团子好吃,你帮我去买一些给陛下好不?”
“是你自己想吃吧。”
牛莲儿理直气壮:“我想吃,陛下肯定也想吃。”
秦严还是同意了:“你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那条路走下去便是候府的后门,你也可以先去。”
待秦严走后,牛莲儿左瞧瞧,右看看,甚是无聊,便顺着路走下去。眼看着候府后门就到了,又走到路口的小摊上看看些小玩意。
一处摊子上摆卖着一些胭脂水粉,牛莲儿走上前颇有兴致地看看新鲜。毕竟她自小也没被当成个姑娘家看待,这些女儿家的打扮玩意儿她只在别人脸上见过。
摊子边还有站着一位姑娘,牛莲儿并没有想买的意思,只想看看别人怎么挑选,所以一双圆咕噜的眼睛有意无意就往姑娘脸上瞟。
这姑娘生的倒是个好模样。牛莲儿心想,只是她好像注意力都不在这些胭脂上啊。
牛莲儿见她一时东张西望好似在寻找什么,一时又故作淡定地低头在摊子上挑挑选选,可又没试用也没真的买下来。
京陵城的人真是奇怪。
牛莲儿刚生出这个念头,只见不知何时一个拎着篮子的小贩走到那姑娘跟前,笑嘻嘻地问:“姑娘,新鲜出炉的米糕,要不要试试?”
“好好。”那姑娘像是松了口气,急急忙忙接过那人的一小包东西,胭脂也不买了,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