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乔失望尽显,沉默须臾终究开口了:“常一,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常一很认真思索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何都不愿和我多待一会儿?”
“我要去保护公子。”
“这是在侯府,能有什么危险”
常一也知道侯府很安全,只是他习惯了,习惯无时不刻以赵承晞的安危为首要任务。
宋乔乔被常一这冷淡之至的态度气得眼睛发红,她需要一个答案!现在!立刻!马上!
“常一,我宋乔乔喜欢你!你呢!喜不喜欢我!”
纵使想来冷清木讷的常一也抵不过这么直接大胆的当众表白,要知道京陵城的闺秀多崇尚含蓄之美,哪里会像宋乔乔这么如火般的热烈。
常一硬生生被逼退了一步,脸也霎时涨红,他被表白了?
“所以你不是真的想学武?”
“学什么武!练什么剑!我是想和你多些机会相处!”宋乔乔可以说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想安安分分教你练剑,你居然想追求我?
常一沉默了。
他向来最厌恶心气浮躁,在练武上心猿意马的人,不过今日宋乔乔这话听来,倒是一点反感都没有,甚至有些莫名的欣喜?
常一的沉默灼伤了宋乔乔的心。
完了,他是真的讨厌我了
宋乔乔有些后悔今天的冲动了。
在他心里,毕公子最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就是太忠心耿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就是个木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乔乔垂头丧气,什么话也不想说,转身便想离开。
岂料,手腕被轻轻一拉,宋乔乔回过神,听见常一的话。
“那我便下次再来教你。”
宋乔乔:???
闹剧过后,赵承晞来找秦崇州谈事,却在逆风居门口看见了秦崇州和叶晚晚。
叶晚晚垂着头,似作娇态,递给了秦崇州一个不知什么东西。
秦崇州迅速便察觉到了他人的目光,余光扫到了赵承晞的身影时,转念一想到暗卫汇报的他与赵承晞的关系以及坊间传闻,原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反而接过了叶晚晚的东西。
隔着有些距离,赵承晞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原本还想悄悄地再偷看片刻。赵承晞这下见状,可再没有躲在暗处的闲情逸致,双眉一拧,踏着大步,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味:“侯爷和叶姑娘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承晞一边尽量把话说得不那么咬牙切齿,一边使劲往秦崇州手上瞅。
好像是个荷包?
都被看到了,叶晚晚也不好隐瞒:“晚晚见过毕公子。晚晚在侯府叨扰了这么久,实在是无以为报,便亲手绣了个荷包给侯爷,聊表心意。”
“原来如此,叶姑娘果然是心灵手巧。”
赵承晞面上尽是欣赏,实则想的却是:一个荷包有什么稀罕的?能有宫里绣娘修的精致么?改日赏你十个八个让你看看!
“毕公子可是有事?不如屋里谈。”秦崇州将那荷包随意塞进袖里,一侧身,请赵承晞入屋。
“陛下,有事直接召见微臣便可,宫外危机四伏,万一”
赵承晞低着头,自顾自摩挲着衣袖上的花纹,也不看站着的秦崇州,打断道:“你失忆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崇州语塞,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赵承晞抬眼瞥了眼秦崇州:“你回来之后,可有去了解你失忆这一年的情况?”
“回陛下,有的。”秦崇州眼底风云变幻,有些情况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朕只问一句,朕可以像之前那样信任如今失忆的护国侯吗?”
秦崇州闻言一怔,语气坚定:“微臣的忠心始终如一。”
“坐吧。”赵承晞拍拍桌子。
“听说陛下是从相府而来,不知孟相身体如何?”
“孟相昨日醒了,身体好转了很多。”
“那便好。”秦崇州忽而一蹙眉,“门外有人。”
须臾,“咚咚”两声敲门声响。
“晚晚给侯爷和毕公子送茶点。”
见赵承晞点点头,秦崇州才道:“进来。”
叶晚晚还真的是来送茶点的,东西放下话也不多说,一声“晚晚告退”便离开了。
待叶晚晚走后,赵承晞拾起个糕饼,试了一口:“味道不错。”
秦崇州目光落在赵承晞的手指上,瞳孔一暗:“陛下,您受伤了?”
赵承晞丝毫不放在心上,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道:“没事,都结痂了,不小心被划上了对了,有件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微臣洗耳恭听。”
“孟相其实是中毒。”
这件事秦崇州并不知晓:“中毒?”
“当时你在江中城,恰巧茗茗在相府,便把陵修请去了,这才确诊是中毒。下毒者用毒隐晦,朕便将计就计,让孟应然对外宣称孟相是生病。如今用了陵修的药已经大好了。”
“关于下毒者有线索吗?”
“暂时没有。近日,范延卿告诉朕,有人企图对范知理的药动手脚。”
“对两位百官之首动手的难道是同一伙人?”
“很有可能。你觉得可能是北周的人吗?”
“据微臣手下回报,呼延觉回北周的时候,并未留下暗探。孟相和范大人皆是文官,目前两国也没有交战的趋势,微臣认为,北周对相府和范府下手的可能较小。”
“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是朝廷中人?”赵承晞托腮思索,“可动机是什么呢?接连谋害两位丞相”
“陛下,若幕后者得手,下一位丞相会是谁?”
“这”赵承晞实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是想以后把相位给孟应然,可不是现在。
“现在的话,朕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人选。”
“暂时朝廷的确没有可以胜任相位的人,这便排除了有人想清路上位的可能。微臣看,这次很有可能冲陛下而来。”
赵承晞一怔:“此话怎讲?”
“孟相和范大人虽然偶尔吵吵闹闹,但在政见上基本无大矛盾,可以说是同气连枝,可谓皆属陛下亲臣,是绝对以陛下马首是瞻的。若孟相和范大人皆不幸遭了毒手,那不正是断了陛下两条臂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