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没听错吧?陛下来了?”
呼延清舞慌张地抓住宫女的手臂,又赶紧吩咐:“快帮本宫点胭脂。”
宫女手忙脚乱地为呼延清舞涂了点腮红,片刻,赵承晞迈步进来。
呼延清舞立刻起身行了礼,赵承晞挥挥手免了,坐在凳子,道:“还没用膳吧,朕今天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回陛下,还没有呢。”呼延清舞有些受宠若惊。
“坐下吧,传菜。”
赵承晞今日想到自己答应了呼延清舞要来看她,君无戏言,自己怎么的也要践行这个诺言。
赵承晞见呼延清舞有些恍神,问道:“你怎么了?看去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少了浓妆艳抹的呼延清舞看去清丽的不少,连语气都连带着添了几分温婉:“没事没事,谢陛下关心。”
赵承晞见状有些感慨。她背井离乡来到东陵国,又得不到宠爱,一个人无亲无故,还这么年轻,总不可能让她在宫里孤独终老吧。
想到这,赵承晞试探性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朕的妃子,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呼延清舞微微一怔,脸难得露出几分苦涩:“如果不来东陵和亲,臣妾便是是嫁给北周的臣子了。”
公主的宿命便是如此,自古便是这般。赵承晞心里生出怜悯,若是她不继承帝位,想必也是一样的处境了。
“若你是个男子,想做些什么?”
忽而呼延清舞眼里染生气,这个假设她也曾畅想过,不假思索便开口:“若臣妾是个男儿,肯定要恣意洒脱,练就一身好武艺,为北周出力。”
呼延清舞话毕,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急忙解释:“陛下,臣妾的意思不是说要对付东陵……”
赵承晞莞尔:“没事,你是北周人,这般想也是应该的。”
赵承晞没想到,呼延清舞除了平日里一副“快来临幸我”的样子,还有这般率真可爱的模样。
“谢陛下。”
“你可想出去外面看看,大千世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去哪便去哪。你们北周不是都喜欢骑马驰骋在草原吗?”
“嫔妾小的时候父皇皇兄经常带嫔妾去马场,后来再大些便在宫里学跳舞,其实嫔妾已经很多年没骑过马了。”
“你若想骑马,随时去马场,虽然比不你们北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不过给你解解乏闷也是不错的。”
“谢陛下。”呼延清舞闻言刚染几分喜色,忽然意识到什么,不自觉摸小腹,目光有些暗淡。
话语间,菜也齐了。
“糖醋里脊,酸熘丸子,酸菜鱼,你喜欢吃这些?”
“回陛下,臣妾今日胃口不是很好,想吃些开开胃。”
好在赵承晞没多问,呼延清舞才强作镇定地继续吃饭。
本来赵承晞是打算吃完饭便离开,但心里的愧疚始终不散,便留下来和呼延清舞继续聊天。
“你受的委屈朕都知道,你不要怪朕,朕也有难处……”
“臣妾不敢。”呼延清舞心里思索着,莫不是陛下真的有隐疾?
“如果朕继续冷落你怎么办?”
“嫔妾哪里做的不好,还请陛下示下。”
“不是你的问题,是朕的问题。”
呼延清舞咋舌,看来真的被自己猜对了。那自己这个孩子如何是好?
赵承晞见呼延清舞面色铁青,安慰道:“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朕,朕一会想办法帮你。你若是想离开皇宫,也没有问题。”
离开皇宫?那岂不是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呼延清舞舍不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在皇宫里,即便不得宠,但过的还是人人的日子。可是如若陛下不临幸她,怀孕的事就瞒不住,到时只怕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是肚子里的小生命让呼延清舞感受到了沉甸甸的爱和责任,她不愿放弃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呼延清舞考虑着,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等肚子再大些,她就称病不出宫,反正陛下也不会来探望。她再把侍女赐给一个侍卫,到时候便把孩子伪装成他们的孩子。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赵承晞见呼延清舞想的出神,提醒道:“如何?”
“谢陛下,但臣妾还是想守在陛下身边,即便陛下眼里没有臣妾,臣妾也无怨无悔。”
赵承晞语塞,即是如此,她也无话可说,想起呼延清舞次说的话,便道:“宫里的流言蜚语你不用太介意,朕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想来以后不会有人再乱嚼舌根。”
赵承晞打算今晚在呼延清舞这过夜,挥手屏退下人,这个举动让呼延清舞燃起了一线希望。
呼延清舞第二日睡到日三竿才起床。
“恭喜公主。”侍女急忙进来侍候。
“恭喜什么?”呼延清舞捏捏脖子,满脸疲惫,“累死本宫了。”
“陛下终究拜倒在公主裙下,陛下年轻力盛,血气方刚,累到公主了。”侍女打趣道。
“说什么胡话呢,本宫昨晚和陛下下了一夜的棋,累得本宫腰酸背痛的。”呼延清舞说起来就来气,对赵承晞不行的想法更加根深蒂固。
侍女一脸匪夷所思:“什么?”
养心殿。
“沈怀阳死了?”
赵承晞感到不可思议,刚查到沈怀阳没几天线索又断了?
秦崇州一脸肃然:“昨夜沈府大火全府下无一生还。”
赵承晞忽然觉得不寒而栗,对手永远比他快一步,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下手也太狠了吧,居然这般残忍,放火的话想来府里也没什么线索了。”
“非也,今早有一个信鸽飞入沈府,被我们截住了。”秦崇州从衣袖抽出一卷小纸条,递给赵承晞。
“空白的?”赵承晞把小纸条翻来翻去看了遍都没发现什么字。
“面的字是用特殊的药水写的,要在火烤过才能显现,而且半柱香后便消失不见。”
“那面写的什么?”
“面只有一句话。暂无护龙军消息。”
“护龙军?”赵承晞一脸迷茫,“这是什么军队吗?我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