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还是烫的。

刚一入口花如是就能感受肉在嘴里滋滋冒油。

羊肉串是有些肥肉的，不过被烤得久了，吃起来倒也不觉得腻。

“好吃吗？”

花如是每吃一样新东西，俞白就得问她一遍好不好吃。

“可以。”花如是点头说道。

羊肉是她那边常吃的肉食，不过味道毕竟腥，其实她不怎么喜欢。

但是她今天吃得羊肉串还不错。

腥味肯定不能完全祛除的，吃起来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大概是上面厚厚一层调料的原因，将腥味压得严严实实的。

花如是从盘子里又夹了一块肉，再就着肉大口吃了一筷子酸辣粉。

酸是醋酸。

辣是麻辣。

粉的口感也是软软落落的。

再混上肉香，绝了！

因为有醋的原因，花如是倒觉得着辣还能接受。不会太呛鼻。

花如是一口吞下肚，然后就拿起旁边的奶茶喝了一口。

吸管上被沾了一层油。

俞白继续给花如是递了两三根肉串：“多吃肉，别光吃面。要是等会你吃饱了就只能看着我吃了。”

花如是接过，学着俞白的模样直接上手用牙齿咬。

这种场景突然让她想起了以前。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这样的日子她再也不会有了。

花如是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冷心肠的人。对，没错，她很冷漠。

她对于底层百姓的悲悯也只是浮现在表层中，她根本就无法与他们去感同身受。是不能，也是做不到。

所以来了这里之后，她一点都不思念她那边的人。

因为她没有朋友。

掌门没了还会再推举，而俞白要是没了那就真没了

正如此想的时候，花如是轻轻一抬手，勾出右手小指。

因着动作起伏不大，所以俞白也没能注意到。

在只有花如是一个人能看见的情况下，从花如是的小指指尖生出一条金色的丝线。

再缓缓向前延伸。

直到那根金色丝线穿进了俞白的胸膛。

花如是能感受到从俞白胸膛里传来的澎湃有力的心跳。

最后金色丝线又归为透明，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穿过了她的丝线，从此以后就是她的人了。

他们会永远都不分开。

她会告诉俞白真相的。

如果俞白厌弃他，她就把俞白给绑起来！

花如是心绪纷乱，内心下定决心的时候又叉了一筷子的酸辣粉。

老板给俞白上锡纸猪脑。

都是边做边上的，不可能一下子做完。

上上来的猪脑被一个四四方方锡纸盒装着。店家应该是直接用锡纸盒烤的。

猪脑上面是铺的一层葱花。

也算是给不太好看的猪脑调色了。

盒子里的汁液不知道是汤汁还是油汁，总之它被送上来的时候，汁液还是滚的。

老板娘特意提醒了一下：“千万别碰这个锡纸，小心烫伤！”

其实猪脑被烤过之后，已经看不出来是猪脑的。

它在锡纸盒里的状态就是一大块。

如果要花如是来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肉。

俞白没用筷子，直接拿勺子挖了一勺然后放进花如是的碗里，最后又舀了一勺汤汁淋在猪脑上。

被汤淋了一下，猪脑立刻就显得诱人了。

难道是汤汁吸引人？

花如是皱着眉思索着。

“这是猪脑。”俞白说，“稍微放凉一点再吃，但也不要放得太凉，凉的会腥。”

“猪脑”花如是拿筷子戳了戳，“猪脑也能吃？”

“应该是能吃的。”

任旁人再怎么说，还是得亲自试探一下才行。

花如是也拿着勺子挑起来塞进了嘴里。是那种很软很细腻的感觉，有一股脑的香味。

品味了半晌，花如是突然阴恻恻的问俞白：“你说有人吃人脑吗？”

“咳咳。”

正在撸串的俞白被花如是这话问得呛了一下：“别胡说。”

俞白开了一瓶啤酒，最先打开的时候在滋滋地往外冒气。啤酒也咕噜咕噜的往上冒。

花如是她脑瓜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俞白喝了一口啤酒，润了一下嗓子之后才说道：“吃人犯法的。属于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故意毁坏他人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又扯到法律上面了。

花如是又问道：“意思就是说不能伤害人？”

俞白点头：“对。”

“那如果有人要伤害我呢？我也不能伤害他？”

“有正当防卫。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可以还手。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第一步肯定是要让自己脱离危险，然后再报警。不过要注意一点，不能防卫过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还手可以，但是不能太过。”

“为什么？如果有人要我的命？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刀子戳死我？”

花如是对这里的律法感到有点奇怪了。

“不用。有无限正当防卫。无限正当防卫适用于暴力犯罪。比如说你看见有一个人正遭遇绑架，眼看着就要危及生命。你忍不住上去踹了一脚，把他踹死了，这个也属于正当防卫范畴。”

俞白一边吃一边普法。

“我不理解。”花如是眼睛眨了眨，“什么时候是正当防卫，什么时候是无限防卫？”

“正当防卫就是处于那种情节较轻的没有危及人身安全的。比如说他要偷你的东西，结果你反手就把人的手给剁了，那肯定是不行。这好一点算防卫过当，再严重一点说不准你就直接进去喝茶了。”

花如是：“”

“有这么吓人吗？”

“你可千万别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总之我说的话你要记住，这边的法律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不能伤害他人生命安全。”俞白告诫道。

但很快俞白又换了一副口吻，是平和的语气：“不过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你遇到危险直接跑就是，往人多的地方跑。然后大声呼救，最好是直接指定一个人向他求救。”

就花如是这一副柔弱样，她能对谁造成伤害？

别人不伤害她就算好的了。

自从经历了黄毛事件之后，俞白就有点不敢让花如是单独出门了。

其实让他带着花如是和万哥一起吃一顿饭也行。

毕竟万哥还是有些人脉的。

至少他能保证，万哥手底下的人不会对花如是做什么，又或者在花如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能看万哥的面子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