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慕容吉此刻在哪儿?是否在你身后?”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发现自己再次站在同一阵营,于是许常夫先发问:“他离我们的军帐有多远?”
那军曹也忙不迭地问道:“可被别人知道了他的方向?”
许常夫接着又问:“他带了多少人马,可有骑兵?可带了随从?”
“随从,对,随从多少?”
而面对两人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只见黄起和曹正脸上都挂上了诡异的神色,而王东则是面不改色,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两人,然后淡淡的说道:“慕容吉此刻正在我的军帐里。就在离咱们大营二里地的地方。”
听到王东说出这个答案,两人再次一愣,什么叫慕容吉在我的军帐里,他怎么跑到你的军帐里去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想到了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解释,那军曹良久才不敢相信的问王东道:“王长史的意思是,你抓住了慕容吉?”
王东点点头,换来的是整个营帐中的鸦雀无声,只有军曹和许常夫两人深深吸气的声音在回荡。
在几秒钟之后才是曹正和黄起,两人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平静,他们早就憋不住了,此时不禁都哈哈大笑,曹正捂着肚子对许常夫道:“许别将,我们生擒了那慕容吉老儿,他现在正被我们王长史关在军帐中呢。”
许长福和军曹两人不禁呆呆看向曹正,见到两人自信而爽朗的神情,更加疑惑。
王会居然抓了慕容吉,怎么可能?
想想他在草原上再怎么收罗也不过才两三百人,而慕容吉那天晚上光是袭击他们大帐所动用的人马就已经上千了。这也是为什么鄯州折冲府不敢领兵回去救援的原因,毕竟他们一个折冲府的府军也不过千人规模而已,在黑夜笼罩下的草原上和这些熟悉地形的游牧民族滥战完全取不得优势。
王会想要抓慕容吉,可这慕容吉也不可能一个人在草原上瞎溜达呀,他在军帐里面王会怎么进去?
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让许常夫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办法,那就是慕容吉实在运气不好,也许他想自己显露一下神威,于是带着少数人马轻身直进去追击王会。
结果王会这边恰好人够勇猛,又运气足够好,居然阵擒了慕容吉,但就是如此,这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行动,你抓着慕容吉容易,他的几千手下难道不追吗?
王东并没有解释,而两人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这样一副场景,王长史抓了慕容吉之后一路疯狂的往西边跑,狂跑了几天之后,趁着慕容吉的手下没有追赶到的时间中赶到了伏俟城。
嘶,两人对眼前的王东不禁刮目相看,这可是青藏高原,在这种情况下极限奔跑,身后还吊着上千骑兵,那样的行军烈度可想而知。
不过此时他们也不在乎王会是有多神勇了,他们更想赶快去看看慕容吉现在究竟是不是在大帐里。
那军曹直接问道:“王长史可否带我去看看?”
既然任务已经做完了,王东也便恢复正常,同情突然笑着起身,整个人瞬间气势改变,似对两人拱手道:“两位上官请跟我来。”
许常夫和曹那军曹见到王东如此表现都是一愣,两人反应过来,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连忙跟他走出帐子。
许常夫刚叫了一个亲兵给他们牵马,而却见同时王东、曹正、何啰还有黄起几人也纷纷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看见王东他们的马时,许常夫和那军曹不禁再次同时一愣。
青海骢!极品青海骢!
要知道吐谷浑这地方虽然地处穷乡僻壤,但是却产一种极好的战略资源,那就是名为青海骢的上等好马。
可是在马谱中都能排名天下前十的品种,唐朝攻打吐谷浑说到底这场战没打亏,很大程度上也是依靠着抢来了大量吐谷浑人的战马作为战利品,拉回大唐后实现的扭亏为盈。
而像这种极品的青海骢他们这些武官虽然早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但却是一辈子也难得买到一匹的,而此时王东以下四五个人包括他的亲兵,却人人牵着一匹高大神骏的青海骢,和他们的马比起来,那军曹和许常夫看看自己所骑的马匹,只觉得自己的马又矮小又丑陋。
两人心中不禁奇怪,王东他们这些青海骢是哪里来的?
而王东这时突然一笑,对两人拱手道:“我们营中一路上搜罗了些马匹,此时倒也有富余,两位上官不如骑我们带来的马吧。”
他说这对何啰使一个眼色,何啰连忙又牵过来两匹青海骢。
许长夫和那军曹见到这两匹宝马,不禁深吸一口凉气,这王东手下究竟是有多少这样的好马?
其实王东送马也是自然之举,青海骢这样的好马即使在吐谷浑的那里数量也不算多,他这回打瀚海王洗劫了整个营地,最后凑到手上的也不过二十多匹。
说起来好笑,倒是之前打浑河时,慕容吉咬牙给他手下许多骑士都装备了青海骢,可惜在战争中那些吐谷浑骑兵首当其冲,战马死伤惨重,大多数青海骢在王东他们发现时都已经战死了,王东他们只能把那些受了重伤不能使用的上好的青海骢宰来吃肉,许多跟王东一起作战的府军士兵虽然没有荣幸骑过青海骢,却是吃了不。
王东知道这些马在牵回营地之后,自己一个长史根本就保不住。
这年头马价可是相当高昂,像这样一匹品质良好的青海骢轻轻松松就能价值上百两,如果这些马真能属于他自己支配的话,光是把这些马卖了,他就能直接入账几千两银子,完成主线任务贞观大富翁的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额度。
但是他之前在草原上面对那些吐谷浑人可以作威作福,可此时来到了伏俟城,他就是生态链最底层的一个折冲府七品长史而已,即使他就算想要保存这些马,那些草原上的贵族也不会愿意再把这马给他支配。
人家随随便便找找关系,把这些马做礼物送出去都会比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一个长史要来的划算的多,这笔账谁都会算。
所以王东最后也只能在路上用强买强卖的方式悄悄和几个部落的贵族交割了三匹青海骢,剩下的十几匹青海骢都是他以借用的方式从那些贵族手上半强迫征用来的,就像现在他和手下骑的这些马,还有借给军曹和许常夫的马匹,也就是让他们骑着过过瘾而已,等到届时清点战果时,这些东西都要交上去。
但即使是坐一坐,这种行为,在许常夫和曹那军曹眼里也非常阔气了。
这就相当于后世你到一个地方去办事,人家抬手就叫来一溜虎头奔送你去,这该是什么排场?
于是许常夫和那军曹对视一眼,都不禁对王东拱了拱手,然后笑呵呵地骑上高头大马。